侍卫落杖,女子仍然高呼冤枉,国舅却充耳不闻,直到最后女子扛不住,细细交代了,原来是有人给了她银子,让她将卷子偷出来,只随手放在院子里即可。
自会有人接应。
国舅微微摆手,侍卫转身便将院子翻了个底朝天,果然在靠近台阶处的一块松动的石板底下,看到了压得变形的纸张。
“大人——”侍卫恭敬地将考题递上。
沈云州素手接过,缓缓打开:“你身后之人倒是好心思,打了一手好算盘,只可惜,这个考题,本身就是假的……”
说着,让人抬了火盆,将考题缓缓丢入其中,火苗很快将考题烧成了灰。
国舅却抬头笑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官从来不信女子,杖毙吧。”
女子临死都死不瞑目,双眼无辜地大睁着。
胡一想到那女子死不瞑目的样子,浑身打了个寒噤,大概也许仿佛,上次杖毙那女子,似乎就是在这个院子……
他本想开口婉转提示,大人心思其实很深,千万不要企图跟大人藏心眼……
可看到快到了书房门口,他这话到底是止住了。
抬手敲了敲门框:“大人,宋姨娘带到。”
里面响起国舅爷清澈淡定的声音:“进来——”
宋思弦抬眼看了一眼,脚到了门边,脑袋歪了歪:“大人——”
国舅提笔正批阅着什么,闻言抬眼看了过来。
就见宋思弦杏眼弯弯,笑得没心没肺:“大人,您出来呀?”
就是这么停顿的一下,沈云州低头一看,毛笔上沾染的朱砂,滴落在了邸报上。
他垂眼面无表情地写了句:知道了。
看着滴落的大滴血红色的朱砂,又抬眼看了下回复的人,廉清。
此人倒是能干,才能出众,倒是也爱民如子,唯一的缺点就是,碎嘴子。
脑子与正常人不同,颇爱联想,张家长李家短,谁家媳妇最护短,谁家员外回家怒跪搓衣板。
他门清!
沈云州面无表情地侧头再次看了一眼宋思弦,低头在朱砂附近加了一句:此处是朱砂滴落,不是血,切勿联想。。
等写完了,搁置了笔,他才摇了摇头,此地无银三百两。
“进来——”他朝着门外勾了勾手。
岂料宋思弦有样学样:“大人,书房乃机密重地,妾身不太适合进去,您若是有话出来说呀?”
说着,投桃报李,朝着沈云州也勾了勾手:“您出来呀——”
她才不进去呢,书房啊,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朝廷机密。
到时候万一丢个纸啊片呀,她有嘴都说不清。
倒是现成的藉口让他杀人灭口,五千两的银子也就顺理成章赖掉了。
她才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