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的情绪被这男人再次点燃,她声嘶力竭地低吼道:“温乐衍,你现在这幅样子让我觉得,我昨晚就应该死在你面前!”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她才能彻底的摆脱他的折磨!
温乐衍幽深的眸里快速升腾起一股怒意,毫不客气道:“不知好歹!”
“我也没求你救我。”宋阮撇过视线,强忍着心脏中的抽痛感,嗓子如刀子在割一般阵阵刺痛着,她声音却异常地坚定,“既然我活下来了,就更不可能撤诉,我只会让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乐衍,宋阮怎么这样……她失去孩子也不是我们的罪过,怎么能发这么大的脾气,更何况我弟弟只是一时意气,不懂事罢了,她又没受什么伤。”
陈婉妍的话刚说完,宋母便拿着旁边的水杯,狠狠地将水泼向她,语气充满着威严,“你弟弟是人,我女儿就不是人了?他是一个成年人了,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该想到有一天要负法律责任。”
陈婉妍狼狈地站在原地,水顺着她的头发流到眼睫,她眼眶顿时就红了:“阿姨,你这是做什么……”
“别叫我阿姨!”宋母气得声音都颤抖了,重重地放下水杯,走到陈婉妍跟前盯着她:“宋家养了你这么多年,还不如养一条狗。”
温乐衍眉头拧紧,伸手将陈婉妍拉到自己身后,语气不悦:“婉妍怀孕了,不能受刺激,您少说两句。”
就连宋母都替宋阮感到心痛,她痛心地看着温乐衍,质问道:“你现在这么护着她,那我想问问你,当时阮阮怀孕的时候你在做些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失去孩子一直是她的心结,你今天带着陈婉妍这么来刺激她,安的是什么心?”
温乐衍背脊停直,身子僵硬着,漆黑的眸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垂在身侧的拳头却紧紧地握了起来。
宋母直直地盯着他,这种严厉审视的目光似是一把刀子,能将他埋藏在心底的不堪全部刺穿。
“温乐衍,我们宋家从来没有对不起你,阮阮更没有辜负过你!你承诺过会好好照顾我的女儿,可是现在呢?她变成这个样子,你脱不了干系!是你把她一步步推到这般地步,你永远都对不起她。既然你们之间已经离婚了,你也重新选择了陈婉妍,那就跟她过你们的好日子去,别再打扰阮阮的生活。”
陈婉妍有些慌张地往后缩了缩,她担心宋母把事情闹大扯出当年的事情,伸手挽住温乐衍的胳膊:“乐衍,我们先走吧,下次再来看宋阮。”
温乐衍扫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宋阮,她一直侧眸看着窗外,苍白的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疹。
他感觉喉咙里堵得慌,漠然地转身,带着陈婉妍大步离开。
直到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宋阮才僵硬地翻了个身,她轻轻地呼吸着,感觉到心脏似是疼得麻木了,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母不动声色地拉住她的手,撇过头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妈,我都习惯了。”宋阮淡淡开口,唇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温乐衍这么对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宋母气愤道:“我们宋家一生没做过坏事,当初收养陈婉妍也是出于好心,谁知道她恩将仇报,给我们上演了一场农夫与蛇!”
宋阮将头埋在被子里,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眼睫轻轻颤了下,缓缓道:“妈,我的孩子要是还在的话,现在应该牙牙学语了。”
宋母心里又是一疼,她强忍着泪水,哽咽地劝慰道:“没事的阮阮,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宋阮深吸了口气,努力地想遗忘那些不堪的回忆,可越刻意轻地去忘,心口就越憋闷。
她想,有些伤痛,可能真的要用一生去愈合。
三天后,宋阮出院了。
回到星湖湾的第一天,她又在家门口的长椅上碰到了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