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觉如今懂事,俞天图相信他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围观的人明显更在意何秩这边的事态,他需要让他们先行离开人们的视线。
因此,分开这四人是最好的。
俞天图和煦道:“小深,你看她的手都受伤了,我领你带她去处理一下吧。”
俞天图到底是长辈,贺易深是不会像置喙俞觉一样随意点评俞天图的,他客气道:“多谢俞伯伯了。”
他轻揽住温初,无声安抚着。
俞天图往前走了一步,沉笑着看向围观的众人:“怎么,大家还想凑这个热闹呢?”
他气势威严,不威自怒,更何况语气中已有隐怒。
众人讪讪赔笑,散开。
俞酥这边,则是截然相反的热闹氛围。
年轻的少女们将俞酥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叽叽喳喳地交谈笑闹着。
俞酥的视线却不自觉飘远,落在正走到楼梯口打算上楼的两人身上,久久驻足着。
明艳的五官被一层浓重的阴影覆盖。
俞觉将何秩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何秩落后一步走进去,不着痕迹地扫过色调极为简洁的居室。
俞觉主动开口:“何先生,你把外套脱掉吧,我再去给你找一件穿。”
何秩唇角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他并没有丝毫避讳,当着俞觉的面从容地将西装上衣脱了下来。
他内穿的衬衣颜色稍浅,因而那晕进面料的酒水的印记就更加鲜明。
俞觉表情空白,没想到他那半杯酒还把何秩里面的衣服也给弄脏了。
而且他这件衬衣还很薄,估计已经浸到了内侧面。
他犹豫片刻,吐字有些磕绊起来:“要不把里面这件也脱掉,何先生可以去浴室里衝洗一下,我再找一件睡衣先凑合着。”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小心而客气:“何先生,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何秩低笑了一声,目光沉沉:“当然可以,借用你的浴室,还是我冒犯了。”
俞觉顿时摇头:“没有这回事,何先生快把衣服脱掉吧,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我去开一下空调。”
这完全是他泼的酒,本该就由他为此负责。
俞觉慌不择步地走开,何秩看着他的背影,神色略有些遗憾。
俞觉把空调打开走回来时,何秩已经进了浴室,浴室的玻璃隔音效果极佳,俞觉听不到一点水声。
但正是这样落针声都清晰可闻的安静之下,他也就越发无法忽视何秩正在他的浴室里洗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