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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了好多血。

昏沉中听见皇帝的怒吼，「治不好她，朕要你们都陪葬！」

我讨厌听见这种草菅人命的话，皱起眉抓他的衣角。

他立刻蹲在我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像生怕一个不留神我就走了。

「时寄欢，你的出身你的目的，朕都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好好地陪在朕身边！」

声音竟然有点哽咽。

他真可怜，没人对他好，我给他一点点好，他就手足无措地沦陷了。

可他也好可恨，害我的小将军痛失所爱，死前受尽痛苦和折辱。

「萧枕晏，有些话，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我虚弱唤他。

「我五岁被谢家收留，长到十五岁进宫，你杀死谢家人时，我真的是恨你的。」

他一僵，却满不在乎我的欺骗，只紧握着我的手，求我不要死。

我又痴痴地笑了。

「可是，我也好喜欢你。你知道吗，我是为你才入宫的。」

「我想接近你却一直没机会，直到梅妃死了，你第一次召见我，我伤心又开心。」

「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此前的每一次招魂，都是我。」

皇帝愣了好久，竟然开始发抖。

他说只要我不死，我想要什么他都给我。

我当然不会死。

谢棠枝当年倾尽家财救了好多难民，谢家被灭门后，他们很伤心，都想报仇。

后来恰逢梅家找精壮男子，我让他们都去试试。

有个叫大宝的，成功让玉妃怀孕了。

我派人将他从杀手刀下救走，潜伏整整六个月，只为中秋夜宴这一击。

他刺得有分寸，让我只是伤筋动骨，但死不了。

玉妃还洋洋得意，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殊不知那是我故意放给她的。

皇帝早就怀疑我，倒不如借她的手揭穿整件事，倒逼皇帝明白我在他心中的地位。

只是可惜了大宝……

我闭上眼，大宝坚定的眼神历历在目。

「姑娘，要不是谢家我们早就死绝了。我不怕死，我只怕仇人不死！」

这条路染了那么多血，再痛，我也得走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陛下，我有几个遗愿。」

皇帝满口呸我不吉利，还没听是什么，就抢先答应我。

我说，「求你把梅妃墓迁出皇陵，迁到郊外，放下她，放过你自己吧。」

我以为他会反悔，可没想到，他只是挣扎两下，便答应了。

我又求他减免税负，严查朝中贪污舞弊之事，拨款救济难民。

我说，我想要看到山清海宴，天下太平。

他一一应下。

我含着笑，阖眸睡去。

太医的医术不俗，仅半月，我已好了大半，腹中孩子也未受影响。

皇帝对我越发宠爱，甚至让我有种错觉：

他已经忘记梅妃了。

梅妃迁陵那日，皇帝伏在我的肚子上，给孩子讲故事，丝毫没过问关于墓的事。

我费了好大的功夫，在杯里下了一点迷药，才哄皇帝睡着，偷偷溜出宫。

我去了梅妃的新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