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和小狗重新相逢,场面美好,好像他们曾经失散许久一样,在异国他乡互为依靠。
黑色的伞跟在他们身后。
佟闻漓顾不得来福拼命往她身上蹭的动作,转过身来。
伞面朝她倾斜。
她头发半湿,弯着腰按住来福见到先生后也要示好往前冲的脑袋,真诚又礼貌的问到:“先生……我能带上来福吗?”
黑伞下的人点了点头:“当然。”
“哦!”像是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她小小的欢呼后,笑起来,“谢谢您。”
来福好像认识那辆车一样,不等佟闻漓带它就摇着尾巴甩着雨水大大方方地上了车。
佟闻漓在那儿尴尬地笑,“先生,它有些脏。”
说完之后,她低头发现自己半湿的衣服和鞋子,“哦,我也有些脏。”
他走近一步。
他们有着有些明显的身高差,他即便是得体地把伞倾向她那边,她的小半张脸依旧暴露在雨丝中,雾蒙蒙的雨气很轻柔,这让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雨季暴虐旱季干燥的西贡。
他把伞递给她,回头看向来福跳跃上车的地方,站在朦胧的细雨中,轻松地笑了笑。
“是有点脏,不过洗一洗,也还能要。”
佟闻漓望着他从宴会中出来的暴露在细密的夜里的那一身矜贵的白色在此刻染上雨里倒映的灯火,不知道让他愉快的是来福,还是自己。
“走吧。”他在前头走去。
佟闻漓愣了愣,迅速跟上。
萌芽
那夜,佟闻漓带着来福又住进了他的庄园。
宽敞的客房她没要,只跟奈婶要了跟从前一样的那间阁楼。
她习惯睡阁楼,或许是那样带有拥簇感的建筑样式,那样四方窄窄的天光,那样有着斜斜坡度的屋檐,都让她觉得十分有安全感。
奈婶很疼爱地做了一碗粉,她吃的精光。
夜色里的庄园尤为僻静。
佟闻漓翻了个面,从窄窄的老虎窗里能看到主屋二楼的光,那是他的书房,她去过的,自然能分辨得出来。
他还未睡,整个庄园所有打扫收拾的人都睡了,主人家却没睡。
他在干什么呢,在理那些千头万绪的工作吗?她听说他的生意做的很大。也是,像佟艳红那么凶的人都那样怕他,他应该是无所不能的吧。
佟闻漓把身子转回来,重新面对着天花板。天花板那儿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她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晴天,天光下飘着阁楼里细小的尘埃和月光,今天却什么都看不到,被包裹在窗框里的夜像是一块方方正正刚凝固好却被雨水浸润的墨。
她发现站在他的世界里,连窗外的景色都更好看些。
就这样告一个段落了吗?
她在临睡前迷糊地想到,她就这样艰难又轻易地拿回了阿爸的东西。
阿爸说的没错,先生是个好人,是个如神佛一样解救她凡人命中劫数的人。
命运待她可真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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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闻漓住在庄园的那几天,外面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一片化工厂的污水排放的脱污工程存在的隐患被爆出,住在那一带的居民纷纷上街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