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我什么时候骂人了。”
“钦伯说商会手下的人都怕你。”
“一码归一码,你得坐我边上,谁让你坐别的地方了。”
佟闻漓扯了扯他的袖子:“先生,我悄悄坐在人堆里,谁说您坏话我就记下来,回头告诉你,行不行?”
“有人说我坏话你巴不得加入才对吧,能好心告诉我?”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样的人嘛。”
“真告诉我?”
“真告诉你。”佟闻漓放下手里的小手包,举着手发誓,“童叟无欺!”
他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童叟无欺是你这么用的,更何况,谁是叟。”
佟闻漓笑笑,把手放下来。
他们在一起相处的很舒服,很愉快。
她从车窗倒退的光景里看到他们的身影。
身边的人依旧跟她从前在车窗外偷偷看到的身影一样的清隽儒雅,黑色的西装上别着一条浅墨色的西装口袋,这让她想起她敲开他车窗的那个夜里。
但不同的是,他身边的人换成了自己。
佟闻漓从车窗的倒影里看到自己,她殷红的唇色配合这个微微上扬的眼妆慢慢地透露出那种被他养出来的贵气,在恍惚之中有些像当年的lyrisa。
她蓦然想起前几天遇到她的时候,她寡淡的唇色也不能遮盖住的衰老,心里突然闷闷的。
车到了场地的时候,外面架了许多摄像机,但司机却自觉地往后门的通道开了进去,躲开了外面坎爷请来造势的那些媒体记者们,低调地进了宴会厅。
坐在佟闻漓身边的人先下了车,走到她那边,给她开了门的时候,佟闻漓都有些恍惚。
他将手掌伸过来递给她,邀请她下车。
佟闻漓踩着那难走的白色高跟鞋,搭着他的手臂,走了进去。
不断有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身边的人很得体,在跟人打完招呼后,都会一一地跟她介绍。佟闻漓依旧保持微笑地在那儿点头,举着酒杯也跟人家打招呼,但那些话语其实并非真正地进入到她的脑海中。是的,她分神了。
她总是会想起,她没有出现的那些年里,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地跟lyrisa小姐介绍着身边来去的人。她不是介意他的过去,只是害怕那样的未来。
毕竟她说,他可以不用爱她,那意味着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不用承担任何结果,因为说到底,是她心甘情愿地想试一试的。
身边的人发现了她的一些心不在焉,他以为她是不怎么喜欢这种交际应酬的来往,于是微微低头,轻声说:“是不是累了?”
佟闻漓点了点头;“有一点。”
说完之后她怕是他看出来,又补充了一句:“高跟鞋太高了,我站太久了先生。”
“要不我陪你去沙发那儿休息会?”他建议到。
佟闻漓望了望那沙发那边,宴会还没有开始,那儿立了个屏风,后边像是供人休息的地儿。
她看了看正要朝他们走过来敬酒的人,摇了摇头:“先生,您不必陪我,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