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抬手,原先坐在身边的人自觉地让起一个位置来。
一直在那儿谈论的人见到先生带了个女人过来,纷纷抬头。
年会的高层桌哪怕是家属都上不了的,黄西昔因为在商会里也有也有股份,才跟着坎爷坐在了那儿。
“先生——您这是?”
坐在那一边的坎爷微微不悦。
先生却自顾自地安排佟闻漓坐下,让人给她添置了一对碗筷,掀着眼皮像是给个交代:
“我家小朋友年纪小不懂礼貌,怕冲撞了谁后让人笑话,坐我身边,我好照看管教。”
他这话看上去礼貌,实则轻飘飘敷衍人。
“这——”
他不再给对面的人有话可说的间隙了,只是微微侧头,对佟闻漓说:“虾吃不吃,给你剥一只。”
佟闻漓看着一圈看过来神色各异的人,点了点头。
于是他伸手,把那盘虾转到自己面前,还真从里面捞了一只,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拆着。
那动作不像是窘迫地拆一只虾,反倒故意地让人瞧着他的张扬跋扈。
黄西昔见到先生把人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了了,这会看他连自个哥哥的面子都不给,一定要带这个女人入上座,她虽从来惧怕他但仗着那商会从来都有规矩却也没有忍住:“先生——您这样不合规矩。”
“规矩?”他掀开眼皮,把剥好的虾放在佟闻漓的碗里,“听说黄小姐倒是讲究规矩,尤其我刚知道您这对门当户对很有研究。”
“那我倒是想问问——”他剥好了后,放到佟闻漓的碗里,在那儿用湿巾擦着手,慢悠悠地问到:
“我和你哥,当的是哪个门,对的是哪个户?”
沉沦(感谢狗妹女士深水加更)
“我和你哥,当的是哪个门,对的是哪个户?”
先生这话说的很直接,就差没有只说你又算是哪根葱,这儿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他话里明里暗里还点破黄西昔对自己的那点遐想。
黄西昔脸上挂不住了,她哪有这么被摆过面子,一时间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地用手在桌子下面掐着他哥。
坐在那儿的坎爷见先生脸上已经开始不悦了,即便他心里也对他刚刚明里就不把他当放在眼里的话不舒服,但他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先生不高兴。于是他抬起手里的雪茄,斜着眼训斥自己的妹妹:“西昔,阿漓小姐是先生府上的贵宾,又帮着商会做了两天的慈善活动,坐这一桌自然无可厚非,你不识大体了。”
黄西昔还想说些什么,他哥乜了她一眼。
黄西昔跋扈的原因是受她哥哥照拂,但她也从来害怕她哥哥不给她撑腰,这会,她哥哥眼里的警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黄西昔只能眼见着黄坎在那儿赔不是:“小妹不懂事,冲撞了阿漓小姐。”
佟闻漓本想给个面子也就让这事过了,但一旁的男人却像是还没有翻篇。
“要是冲撞了也就还好说。”他又剥了一个虾放到佟闻漓的碗里,“就别有什么误会,坎爷——”
他掀开眼皮看他,越南语说的轻飘飘的:“您知道的,我看阿漓比商会还重。”
他这话一出,就连佟闻漓在内的一群人都惊讶了。
这什么意思?
商会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的确仰仗先生当年力排万难,但商会成员众多,各自之间利益关系渗透,本地商人虽有不悦但忌惮先生手段,只是也不是他自大到能用存亡和这么多人利益来威胁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