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殊显然已经待不住了:“那我先走了,宗元他们还在等我……”
白渺体谅道:“走吧,我待会儿再走。”
“……好。”
阮成殊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很快,楼层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白渺斜斜地倚在书架上,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下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慢慢站直身体。
“我也走吧。”
她小声嘀咕,抬腿向前走。
地砖上躺着一根断掉的蜡烛,白渺本该轻而易举地发现,但她此时心不在焉,恰好一脚踩了上去。
下一刻,她脚底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有人伸手接住了她。
她闻到清幽冷冽的气息,丝丝缕缕地笼罩着她,像潮湿的雾气,令她头晕目眩。
白渺怔
了怔:“……师尊?”
“是师祖。”那人声音低柔,揽着她的腰,慢慢将她扶起来。
白渺怔怔地看着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师……师祖,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她面前的青年,正是早早离席的沈危雪。
他眼神幽静而柔和,发丝漆黑,烛光映在他眼中,像月色摇荡的湖波。
“我看到你们进来了。”沈危雪轻声道,“顺便过来看看。”
这是怎么顺便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渺迷惑道:“那我怎么没发现你?”
“我隐藏了气息。”沈危雪解释。
白渺想起刚才发生两次的空气波动,瞬间反应过来。
原来那不是她的错觉,是真的有人。
而且还是她的师祖。
等等,那也就是说,他们刚才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白渺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您、您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沈危雪看了她一眼:“跟你们一起。”
白渺:“……”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那您……都听到了?”
“嗯。”沈危雪轻应了一声。
完了完了,居然都听到了,救命啊,她怎么能这么倒霉,每次社死都能被他撞上!
而且他之前还明确表示过,不要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要把心思更多地放在修行上。
结果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又被他撞上这种事了!
白渺欲哭无泪:“我,我已经拒绝他了……”
“嗯。”沈危雪没有多说什么,声音低低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我
听到了。”
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少女的体温隔着道袍一点点传递过来,温暖而微热。
他想起那夜的触感。
纤柔,绵软。
白渺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那……”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沈危雪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像抚摸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别怕。”
白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地良心,也许她之前的确是有点小心思,但她现在已经端正态度了。
她绝对不是那种知错不改的人。
“渺渺。”沈危雪突然叫她的名字。
白渺下意识抬眸:“唔?”
他的手仍在她的腰际流连,声音轻而柔和,明明是在她的头顶响起,却又仿佛近在耳畔。
“心有所属的人……”他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