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呢,再过几年我自己就能杀猪给你们吃。”
前面的猪在放血,地上装了大半盆猪血,壮子胆子挺大早两年就跟着他阿爷围观村里人杀猪,那可都是好吃的肉,眼睛圆溜溜看着别提围观的多起劲了。
李二泉在厨房烧水,听到外头的声音他把位置给旁边的人走出去看。
“你咋过来了。”他问周梅,然后看向院子,“爹你也来了。”
“赶巧回来了,不得过来看看。”李叔望着前面待宰的野猪,笑深了眼角的皱纹,“去年进山可是白跑了好多趟呢,今年这势头,不错不错。”
有猪肉吃还是其次,这下不用担心庄稼遭啃食了,李叔的烟斗有没有烟出门都不离手,现在一高兴就想抽几口只能摸着空烟斗过干瘾。
“那可不。”李二泉指着最大头的野猪,相当自豪,“爹我给你说,就这头,脑袋上面的窟窿看到了吧,我干的。”
自家男人那点本事周梅再清楚不过,别说她,就是他亲爹都不信。
“不信你们问问蒋辽,我当时身上溅的血那一身都是,要不是怕吓到人我都懒得换衣服呢。”李二泉带着一身血衣下山的时候别提多威风了,让蒋辽赶紧帮他说话。
人都看过来,蒋辽笑道:“何止溅了一身血,背上估计都留淤青了,不擦药酒消不掉。”
“二叔我以后要跟你打野猪!”壮子眼冒星星扑过去,他二叔这么厉害,跟着去他以后肯定能打到野猪,家里就不愁没肉吃了!
李二泉哪能看不出这臭小子想的什么,趁机提条件:“你以后去私塾了好好跟着夫子学东西,学得好我就带你去打猎。”
“自个儿摔的?”周梅蹙眉看他后背,“回去我给你看看。”
“没事。”李二泉根本不当回事,“啥自个儿摔的,我这是打野猪弄上的,有句话咋说来着,这可是功勋……”
蒋辽转眼看走来的廉长林,手里拿着斗笠,腰间别了个鱼篓,鱼篓底部还挂着水滴。
廉长林没去镇上,蒋辽看到他有些意外,再看他衣服上的泥点,想来是去秧田看稻种了。
“捕鱼去了。”蒋辽看了眼鱼篓。
“林子抓了有……有好多条鱼呢。”壮子想起刚才嘟囔起嘴不乐意了,“刚才要不是二婶子打岔,我都数出来多少条了。”
“哎哟,二婶子错了行吧,给你赔个不是。”周梅笑着拍了拍他脑袋,“你现在是要看杀猪还是要继续数?”
壮子亮起眼睛盯住鱼篓,廉长林取下给他,他抱着篓子手指虚点数起来。
廉长林出门没带竹筒,看到他嘴巴有些发干蒋辽把手里的碗给他。
对面的屋檐下坐了几个围猎受伤的村民,伤口包扎好后坐在那儿闲聊。
廉长林刚才留意了蒋辽,衣服上只蹭了些泥,应该没受什么伤。
蒋辽递水过来他已经习惯了,接过喝了水把碗给回他,半碗水全被喝光蒋辽转身提水壶添水。
周梅看到这愣了下,不知怎么的她不免多看了他们几眼,然后回头继续逗壮子。
水烧好给猪去完毛,懂杀猪的来操刀宰猪,蒋辽和李二泉过去搭手。
几个人处理一头猪要花半个多时辰,壮子数完鱼把鱼篓还给廉长林,站在他旁边盯着院子看得津津有味。
廉长林视线从蒋辽身上收回,看向旁边的桌面,那里放着他的弓箭,有支单独放在箭筒旁边,刚清洗过的箭杆还沾着水。
齐百德和李叔在院子里聊起来,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庄稼人最重要的就是地里的庄稼,现在解决了野猪不用担心会突然下山糟蹋田地,回去是觉都能睡好了。
院子里宰猪热火朝天,外面围观的村民也是聊得热火朝天,跟过年似的热闹。
“三头啊,个个块头还都不小,这一片可没哪个村子能猎到!”
“中间那头膘够肥又够壮,我老丈人就好这口,我得多买点回去。”
“刘家的你们等会儿可别买太多啊,怎么都要给我们留点……”
家里有人去围猎的这会儿都乐得不行,围猎打到的野物都是平均分的,三头野猪摊开来一个人怎么都能分到十几斤呢!
家里没人去围猎的也很激动,野猪会卖些给村里人,镇上要二十文一斤村里只卖十来文。
他们就等着宰好猪过去买,手头再紧都会买上一斤半斤,宽裕些的还能趁着便宜多买点,给娘家带去别提多有面了。
最大的公猪处理干净有一百八十斤,另外两头要少个几十斤,围猎的人平摊下来一人能领到十五斤左右。猪血基本都留给程屠户拿去卖,猪肉相对的他就要少一些。
领了猪肉走的慢的都被要买猪肉的村民热情围住,李二泉被一个大婶拉着讨起价来,哭笑不得示意周梅过来解救他。
猪肉他得给老丈人送去,好几个大舅子呢,大姐家要送还有大嫂也得带些回去,就让她们去跟蒋辽买。
现在天气热肉放不久,蒋辽最后卖了十斤还剩六斤,他提着肉出去,廉长林已经拿好弓箭在前面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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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给野兔笼换上了新鲜的青草,早上出门时依然没被动过,到家后蒋辽去到后院远远看到有只又躺下了。
到厨房放了猪肉走出去,廉长林已经放好东西走进鸡舍。
不止青草,放在里面的水也没动过,缩在一起的两只野兔精神已经没有昨天足,另外那只一动不动躺着。
廉长林站了一阵,蹲下将没了呼吸的野兔拿出来。
野兔的繁殖力很强,养上几个月就能拿去卖,真能驯化出来养着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