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远笑,又说:“说不定过些日子,我们便要走一趟洛阳。”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沈瑜并不明了,只道殷远是去视察自己的产业,想着又有好东西吃了,顿时十分开怀。
殷远自然不会点透,此事就算揭过了。
又过了些时日。
别院从一大早就开始喧闹。沈瑜被扰了美梦,迷迷糊糊看了看天色,大概才刚过卯时,便倒下又睡。
可惜窗外声音越来越大,他终于忍无可忍,爬起来匆匆穿了衣衫,开门见八角面带喜色跑过,连忙拉住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沈公子,你可算醒了!”八角满面含春地说,第一句话就让沈瑜郁闷了——他很懒么?现在不过卯时啊……
八角继续絮絮叨叨:“今日府上要来贵客,小的们都忙着收拾呢。茴香姐说,要把前厅的花都换成新的,还说……”
沈瑜连忙插话:“贵客?谁要来?”
“不知道。”八角理直气壮。
沈瑜乐了:“不知道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咱府上好久没有这样热闹啦!”八角继续傻笑。
见他双眼不住往外瞄,急得想挠墙,沈瑜挥挥手,八角便毫不留恋地奔去前厅。沈瑜只好自己打水净面,也跟着出去看个究竟。
果然全院上下都在忙碌,见他出来,茴香上前见礼。
“殷远呢?”沈瑜问。
茴香道:“少爷去接客人了。”
沈瑜心道,能劳殷远出迎,看来真来了什么重要人物,自己在这里怕是会添乱;再者,他自己也不自在。
如此一想,沈瑜便对茴香说:“我还是先出去避一避,茴香姑娘,你同殷远说一声吧。”
茴香双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
沈瑜见她欲言又止,只当是如往常般叮咛,并未在意,回去略略收拾了下,便只身出了门。
来长安已经两月有余,附近大小街道沈瑜早就十分熟悉。
他先到富贵坊用早饭,选了家熟悉的摊子坐下来。店家不待他开口,便熟门熟路地将豆腐脑并油饼送了上来。
油饼黄澄澄的,还冒着热气,一看就知刚出锅,又脆又香;而豆腐脑白嫩,卤汁醇香,还飘着煮熟的黄豆,切碎的香菜和榨菜……
沈瑜一见,早起郁结的怨气顿时消散。他一手拿着小勺轻轻搅动了一下,心里想着若是能淋一些辣油上去就更完美了,另一手捏起油饼,左右开弓。
不多时,一碗豆腐脑见了底,沈瑜揉了揉肚子,在桌上放了七个钱,满意地起身。
吃饱之后,他脑袋开始活泛起来,不由想起早上的事,心中满是疑惑。
什么人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甚至要张灯结彩?
他越想越好奇,但碍于自己已经留了话出来了,总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回去。沈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等今晚回去再问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