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的眼神一阵闪烁,不禁支吾了一下,声音听上去带着弱弱的心虚感:“为什么算了?”
沈纪年本来想说这狐狸纯粹有病,乱说的不用去想,不用理他,可看到了夏小满这般紧张到藏不住东西的模样,不免心头一震。
难道和上次小满的秘密有关?
于是,沈纪年的话到嘴边又变了个意思:“他说的我不会当真,我只信小满亲口告诉我的。”
夏小满愣住了,然后弱弱地垂下手,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兰德嫌恶地啐了一声:“两面三刀,方才打我那么心狠,装什么可怜?假惺惺。”
沈纪年心道,也不能这样说吧,虽然小满对人的转变确实很大,就算真的双标,对自己装可怜,那也比他这种不顾一切平等地对每一个发癫来得好吧。
夏小满拉着沈纪年的手轻轻拽了拽,小声嘟囔:“我没有装可怜的意思。”
沈纪年莞尔一笑,捏了捏小满的手,点了点头,然后顺势蹲下,提出了一个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的提问:“其实我很好奇,你一直说什么天命让我们结婚,你在哪看见的?又是为什么?”
兰德跪在那里,身体依旧无法动弹,只见他思索了一阵,随后道:“我出身在星月原野的一个村庄里,刚出生就克死了父亲,从小就被骂是灾祸。”
沈纪年:“?”
是不是又强制地开启了什么剧情?
兰德继续道:“他们都烦死了,什么都说是我的错,一点小事都说是我的错,牛死了也是我的错,谁家孩子摔着了被拐了也是我的错,就连哪家闹离婚都是我的错。”
沈纪年默默汗颜。
那确实是有点离谱了。
夏小满听了却道:“你这话说的,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一点问题吗?”
沈纪年:“?噗”
兰德:“?”
兰德适时顿了顿,随后不管方才夏小满的发言,面部表情突然转变,阴森一笑:“不过现在我气消了,因为他们都死了。”
不祥的圣物
由于这间屋子没有灯火,这画面感本来就够逆天,配合上兰德诡异的腔调和逆天言论,整个屋子都活脱脱一个鬼片现场。
沈纪年却在想着,兰德竟然出生在一个村庄里,甚至还有父母,难道这世界的魔物就该是这样吗?
夏小满大概摸清了这兰德的性子,无非是什么给点阳光就灿烂,你反应越大他也越大,甚至更上一筹,于是她非常敷衍地风轻云淡道:“这样啊,挺好挺好。”
果然,兰德立刻拉了拉脸,冷声道:“哟,正义的魔法师还会赞同我?还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你不应该很是愤怒地抓住我的肩膀,痛苦尖声询问‘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害了他们!’这样大声叫骂!然后不管不顾打我一顿才是。”
话说到这,沈纪年总算憋不住了,皱着眉头道:“你是有什么字母倾向吗?”
求求了,不要再用领导这张脸讲这种东西了!!!
万一她哪天真回去了,岂不是一看到领导就恍若李欣上身一样就笑,一笑就工作不保了。
这下就真成李欣传的鬼上身了。
夏小满首先不懂,小声询问:“什么是字母倾向?”
沈纪年心虚地左顾右盼,暗骂自己祸从口出,随便糊弄过去:“这字母倾向呢,就是字母的倾向,这字母的倾向呢,就是字母倾向”
夏小满眼神突然变得格外澄澈:“?”
哈哈,毁灭吧。
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yesorno中说or的领导。
兰德闻言显得难得露出了一丝愚蠢,很茫然地看着沈纪年,然后索性左耳进右耳出,不去理会这些言论,继续开启剧情:“那些人死了后,村里清静多了,也没有人怪我了,可惜我的母亲没有死,你们评评理,她是不是有病?她天天打我,没日没夜地打我!把我往死里打”
听上去过于凄惨,所以沈纪年憋住了想笑的想法不去评理。
夏小满决定出击,冷漠开口:“退一万步来讲,你这不是没有死吗?”
似乎马上就要声泪俱下的兰德:“?”
兰德似乎结巴了一下,随后蒙圈问道:“我满身伤痕!都被打吐血了!我不该恨她吗?”
夏小满掷地有声地下了结论:“有利于促进血液循环,你看你现在这么抗揍,是不是该感谢她?”
夏小满是真的口不择言第一人,也是她这个i人的最佳嘴替,沈纪年在一旁哼地笑了一声,兰德深吸一口气,扫视了两人一圈,表情隐忍后松动,刚刚竖起的耳朵再次耷拉下来,甚至有点被说动了。
最后他叹了口气:“其实过了这么久,一百多年了,我现在没有什么是非观念了,我也不太清楚谁对谁错了”
沈纪年一怔。
别急,她在思考。
兰德正色,总算是收了那些诡异的表情:“后面我终于跑掉了,你们猜我怎么想的?我总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父母双亡,索幸上天有眼,还是带走了我的母亲。”
沈纪年突然打断兰德,随后开口:“村里人怎么死的?”
兰德身上的伤口恢复好了,又稍稍恢复了些活力,闻言又是冷笑:“怎么死的?亲爱的你很会装傻,你们不是最清楚吗?那可是你们魔法师做出来的破事,说是杀魔物,为民除害呢。”
兰德突然激动:“可事实上呢?!他们根本都还不是完完全全的魔物!分明还没有完全感染,结果你们这群正义高尚的魔法师才不会管这个呢!你们关心吗!你们只关心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