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柳妈妈却收起了刚才的厉色,问道,“秋竹这丫环很胆小,难担什么事。对了,刚才听到你们说起王婆子,可是在小厨房里动了什么手脚?王婆子是三姨娘的人,还是小心些,没有证据可别招惹。”
既是提起了这个事,江琳也便一五一十说了。
柳妈妈便说要先下手为快,难得又有证据,王婆子肯定不止克扣了这点,她在小厨房做了好几年了。
江琳却说要拖上几天,然后便吩咐香凝盯着秋竹。之前香凝说秋竹最近越来越胆小,总觉得有些不对,兴许透过这事能看出些什么,至少可以证明她是不是三姨娘的人。若真的去告密,立时就拿了,再把王婆子几人都翻出来也不晚。
香凝果真盯了几天,结果秋竹什么动静也没有,倒是带来了一个别的消息,让江琳心惊了好一会儿,忙让她别泄露风声。
这天,江琳又在自己院子用饭了,故意前一天就点好菜,好让王婆子好好准备,毕竟泡发干货也是需要时间的。结果王婆子跟徐婆子果然中计,被香雪当场抓获,还从房里搜出了些次货,竟然还有发霉发臭的。
柳妈妈立刻抓着人去大夫人那里了,大夫人听了也很震怒,命人把王婆子跟徐婆子各打了二十个板子撵出了江府,又往小厨房里新派了人来。
柳妈妈回来后在院子里对众多丫环婆子好一通教训,吓得冬梅跟翠琴几个人立刻把借江琳的银子还了来。
江琳拿着碎银在手里抛着玩,这一下收回了三十几两银子,效果还真不错。
香雪在那里笑得欢,“小姐,你没看到三姨娘的表情呢,气得她脸都绿了,但是也没办法,后来实在听不了王婆子的嚎叫声就先走了。”她是跟着柳妈妈一起去大夫人的院子的,把当时的情景绘声绘色说来,“钟妈妈还想给王婆子求情,没想到被大夫人叫人刮了好几个嘴巴,哈哈哈……”
钟妈妈是三姨娘的心腹,也是王婆子的同乡,这会大夫人倒是借着她的手狠狠打了三姨娘的脸!
香凝又在那里阴沉着脸,“哎,这次跟三姨娘的仇更深了,小姐得好好注意着点啊!”
香雪白她一眼,“你怎么老是那么扫兴啊?好不容易出口气,你偏又要泼凉水!这会是王婆子太不像话了,又不是咱们故意要对付三姨娘。”
“她会管你是不是故意?”香凝拧着眉,“曲家的事还没完呢,指不定又想出什么花招来哄老爷呢。曲家老爷的爹是右相,右相很大的啊,老爷才是一个侍郎,你说万一……”
“万一什么?难道还抢娶不成?”香雪不服气,“什么右相左相的,大夫人又没答应。”
听她们越说不越像话,柳妈妈喝道,“一个个乱嚼什么舌头,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两人互看一眼,默默的出了房间。
柳妈妈皱了皱眉,“小姐,你也太纵容她们了。”
“她们有分寸的,也就在我面前斗会儿嘴,其他时候都不会乱说话,妈妈别担心。”江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有时候听她们讲话挺好玩的,静悄悄的房间有什么意思?只要牢记着主仆关系,偶尔纵容下也没什么。
柳妈妈还想说什么,江琳却摆摆手,“我想看会儿书,妈妈也出去吧。”
见她如此,柳妈妈只得退下。
她看着大门微微挑了挑眉,这个柳妈妈跟她想象中的人不一样,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也许得去找四姨娘问问。
虽然柳妈妈建议她一直不要去找生母,可她却觉得凡事都必须有个度,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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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蓉终于又亮相了,江琳去大夫人那里请安的时候,遇到了她。
江静也在,仍是安安静静的笑,像一朵悄悄开放的茉莉花,可是一旦她说话,总是会令人眼前一亮,茉莉花也就变成牡丹花了。
“母亲,今天我们还打叶子牌吧?”江蓉在那里撒娇,“我生病了几日,真是被憋慌了。”
“你这丫头怎么就喜欢这些呢。”大夫人摇着头,“有空多花些功夫在女红上面,我给你们请了教养妈妈了,是宫里退下来的,三天后就会来了。”
江琳只觉得头大,教养妈妈这种她也是听过的,反正都是教别人规矩,看来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江静却笑着道,“可是蓝妈妈?上次听周家二小姐说,她们家请的就是她,好些个大户人家都抢着呢,我当时听了就觉得很羡慕。”
大夫人欣慰的看了她两眼,“还是你懂我的苦心,就是那个蓝妈妈,你还有五个月就要及笄了,就让琳儿,蓉儿也顺便跟着一起。你们都记着好好学,别丢了咱们江府的脸。”
江蓉眯着眼瞅了江静一下,脸又开花似的笑了,“我也知道,那个蓝妈妈还教过几个王妃呢,齐王的王妃不就是她教的,还有瑞王侧妃。”
听到齐王妃三个字,大夫人的嘴角动了动,沉声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这种话头一个不能说!万一蓝妈妈听到了,还以为咱们江府尽是些贪慕虚荣之辈,请她来还以为有什么别的意图呢。蓉儿,你好好学学你四姐五姐,别什么话都冒出嘴去!”
江蓉被一通训,顿时脸白了,手指抓着衣襟,咬牙低头道,“是,母亲,女儿知错了。”
江琳暗自摇头,这江蓉有时候看着挺机灵,有时候却又很天真,明明知道自己生母跟大夫人不对盘,偏还提什么齐王妃,这不是找骂?而且江静原来就要及笄了,也不知道议亲没有,倒是没有一点风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