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仓库,两人昨天下午确实去了。
卢光宇并不是真的害怕齐越森的威胁,毕竟他逼急了人都敢杀,而现在,自己一个活着没什么意义的废物,鱼死网破也不失为一件痛快的事。
他只是想着去仓库有狱警跟着,就算不跟进去,他们在里面顶多以找东西为由待上三四分钟,应该做不了什么。
监狱生活没让他真正成熟起来,但也有了几分不动声色的狡猾。
他对齐越森说的“游戏”有点好奇,也想看看对方这张人面下,藏得是一颗怎样的兽心……
礼堂在排练黄河大合唱,高高的顶棚上吊着几排三基色灯,光线很亮,打在合唱的犯人脸上,每个人鼻子耳朵通红,口里哈出的白气清晰可见。
韩山像往年一样被迫担任指挥,虽然他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
监区不成文的规定,指挥都是由管教或监舍组长来担任,但是季长青除了是二监管教,还是监区政委,是坐在下面欣赏节目的。
况且指挥这种乌合之众也不用真的懂,能跟着感觉比划就行。
中间休息的空当,季长青上来给众人挑了一堆毛病,然后把韩山拉到一边:“你跟驰远说过你的案子吗?”
韩山微怔:“……没有。”
“为什么不说?”
“一开始没说,后来就不太好说了。”韩山如实回答。
他现在也有些头疼这个事儿,驰远知道了大概会很生气,失望,或者……不愿再和他做朋友。
季长青面露恍然,当初还是他不让韩山节外生枝的。
“怎么了?”韩山问。
季长青举了举手里的警务电话:“刚刚办公室来问,说有律师约见驰远,问我周一方便不方便。”
韩山心下一动:“案子有新进展了?”
季长青摇了摇头:“不知道,也可能只是带个话。我先去看看他报告写的怎么样了……”
他抬脚欲走,韩山又开口询问:“管教,卢光宇呢?”
“他在帮驰远写东西,合唱位置给他俩留后排两个角,正好个子都高。”
“……”
韩山看着季长青离开的身影,眉心又拧了起来。
齐越森慢慢踱步到韩山身边,笑着感慨:“驰远挺能耐的,有文化还是不一样,我看管教现在挺看重他。”
韩山似是没听出这话里的阴阳怪气,淡淡地“嗯”了一声。
“会笼络人也是本事,卢光宇这么个没人气儿的丧气性子,都能和他黏糊一块去,等你出去了,他应该就是二监组长了。”
韩山瞥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什么:“不是你吗?”
齐越森眸光微动,又很快沉了下去:“哎,这谁说的准,我这些年连个事务犯都没混上,没那命!老老实实服完刑得了……”
韩山点点头:“嗯,再排练一遍散了吧。”
齐越森尴尬笑笑:“好。”
妈的,跟这人说话真没劲!
不过还是套出点东西来,那句话,是不是季长青的意思?
韩山走了自己会是组长吗?
组长可以安排犯人分管监区楼里的琐碎事务,想做一些事会方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