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和理由总是很多。
从上午,一直忙到下午。岑绾才拖着快被他撞散架的身子,下楼吃饭。
贺渊廷倒也体贴,帮她洗澡换衣,更隆重地点了十几道贵菜给她补元气:“不用客气,我请客。”
岑绾在吃上从不矜持。谈业务一半是在饭桌上,端着就是饿肚子,空腹喝酒还伤胃。
吃饱饭,贺渊廷按铃,叫来服务员结账。
过来的服务员是专门伺候包厢贵宾的,听说要买单,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贺总在皇巢吃饭,甭管多少,从来不给钱。默认都记王总身上。
今天这是闹哪出?
拿着小票,双手递上,看着贺总的眼色,轻声问:“两万八千六,贺总是刷卡还是扫码?”
贺渊廷:“刷卡。”
岑绾扫了一圈桌上的东西,怪不得王野这么有钱,是公开合法地抢来的。
贺渊廷衣冠楚楚掏了掏兜,双手斯文一摊:“哦,忘带卡了。”
服务员刚要说,没关系,按老规矩记王总账上。
贺渊廷幽幽出声:“岑小姐方便借我点儿钱吗?”
服务员立刻收了嘴,这里面有诈。
岑绾一懵。
大老板出门不带钱包,不假。
手机不能付款,太装。
如果不知道他是谁,妥妥的饭托。
他不是小气的人,更不可能因为嫌弃她礼物寒酸故意整她。
虽然不知道他又冒的什么坏水。岑绾还是忍着心脏滴血,付了款。
“写张欠条给你?”贺渊廷语气很认真。
钱都花了,况且他帮过自己那么多次,绝不是两三万抵消能的。岑绾大气回:“你生日,算我请。”
贺渊廷凌然道:“一码归一码,不过……我最近手头确实有些紧。”
服务员嘴角抽了几下,这种泡妞的招,只有脸长得好看的,才能使。
正准备默默退出去,又听到一身高定不下百万的贺总开口:“麻烦取纸笔。”
岑绾暗暗觉得不妙。
一份投资合同,一份对赌协议还不够?他这是又要签定什么不平等条约。
服务员拿了纸笔过来,一秒不留逃了出去。
贺渊廷大笔一挥,写了几行,签了名递给岑绾。
岑绾垂眸,字迹干劲有力且张扬,标题:抵债欠条。
岑绾忍不住笑出声:“路总要以身抵债?”
贺渊廷严肃点头:“随叫随到,保证每周不少于三次。”
真亏他想得出来,更难得他脸皮够厚做得出来。
“这协议不止没有法律效力,而且是咱俩的犯罪证据。”
贺渊廷指着倒数第二行:“我写的是私人贴身服务……仅限床事。”
这有什么区别。
炮友涉及到钱,那就piao,不是pao。
而且这里说的是她花钱piao。
岑绾晃晃手里的纸:“你就不怕我把它卖给你的竞争对手?”
贺渊廷:“低于十个小目标,别卖。”
这回轮到岑绾被气笑:“非要这样吗?现在不是很好。你叫我来,我便来。”
贺渊廷头点得很庄重:“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