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是年轻啊,等过几年稳重了、出息了,再让闺女回来。姐弟俩和和睦睦,一起打理厂子。
他也就彻底放心了。
宋惠萍则非常舍不得:“和小睿一起在厂子里,近近边边又是自己家的地方,多好。外面虎狼难测,妈不放心。”
岑绾搂着母亲的胳膊,笑着安慰:“妈,我是想找个大公司学习。肯定比现在轻松。”
“大公司规矩多,人际关系不好处。”
“我天天出去跑业务,见各种甲方乙方,从没吃过亏。跟同事、领导处关系,得心应手。”
岑绾给姥姥使了个眼神,想请她帮忙。
许锦最明白岑绾的心思,而且早就料到:“小绾做事有谱,既然想好了,就大胆去做。姥姥支持你。”
老公不反对,许姨又支持。宋惠萍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再说话。
岑天磊大家长的样子:“在外面玩两年就回来,还是自己家踏实。”
岑绾:“厂子里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也会随时回来帮忙的。”
许锦:“让你爸给你留个顾问的位置。”
岑天磊点头:“好。”
岑绾还以为父亲会生气,结果没有。甚至没问她之后具体的打算。
一件大事,寥寥几句,简单说好。
岑绾说不上的,嗓子有点哽。
晚上,许锦过来陪她,心知肚明,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已经找到出路了?”
岑绾没隐瞒:“找到了,去高山资本。”
许锦:“小睿是不是又和那个‘什么玩意儿’混到一起了?”
莫婉意,她爸姓石,她妈姓莫。原名四个字,石莫婉意。
后来父母离婚,跟了妈,去了父姓,改名莫婉意。
岑绾苦笑出声:“是,劝不开。”
许锦是位智慧老人,年龄大眼睛已经发黄,但心如明镜:“各有各的路,也各有各的命,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岑绾轻叹口气:“我担心小睿会吃大亏,更怕我爸我妈因为他俩的事操心。”
她曾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过,没用。
就像水蛭,一头扎进去,越拽越往里钻。除非用火烤,经历了拍打,才会回头。
他得疼了,才知道不对,长教训。
许锦抚着岑绾的头发,和蔼地笑:“岑天磊又不傻,自己的亲儿子,他会盯着的。你只管好好闯自己的天地,别顾虑太多。将来姥姥可是要跟着你养老的。”
岑绾靠在姥姥的肩上:“我都养。”
许锦杵岑绾的额头:“这孩子,说过多少次,你谁也不亏欠。”
岑绾在许锦肩头蹭了蹭:“嗯,姥姥,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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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提前做过准备,岑绾的交接工作很顺利。
她没掐着日子,而是提前了一周离职。
她准备,放松几天。
回想起来,记忆中她从来没真正放过大假。
从小到大,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工作的路上。
是该歇歇了。
自打她明确说了要走,范惜年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从欣赏到怜爱,与岑绾共事的这几个月,如同走过了几个春秋。
填满了他一半的记忆。
岑绾拎着包离开这天,范惜年送她出厂区:“小绾,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告诉我。”
春末阳光正好,风也微暖。
岑绾只觉得一身轻松:“天磊就劳范总费心了。”
范惜年温润的面庞拢着不舍的阴雾:“你已经不在天磊了,以后叫我惜年。”
岑绾淡淡地笑,淡地像纯色的玫瑰,疏离又妖艳:“范总别忘了,我还挂着营销部顾问的名呢。”
习惯了她一次次明确的回绝,范惜年还是胸口发拧:“找到新工作了吗?”
岑绾走过半开的玉兰,莞尔点头:“高山资本,总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