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茶几与沙之间的缝隙里,池易暄看似正在手机上回邮件,被我现他在看我以后,又迅低下眼在屏幕上点一点。
“哥。”
“嗯?”
我望着面前的碗,看着热气蒸腾着飘到半空。
“我只是这两天心情不好,你不要太在意。”
“我知道,我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池易暄答得很轻松,“比你要频繁多了。”
我拿起筷子,埋头吃面。
“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要跟哥说,知道吗?我们不是拉过钩,碰到什么不高兴的,都要跟对方讲吗?你忘了?”
我鼻子酸,嘴里嚼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我没忘。”
“我也没忘。”他狡黠地笑了笑,继而装作一切如常,和我聊起天,“明天我们公司有大客户来,我得去见一见。”
“又要有新项目了吗?”
“希望能够拿到吧,是个老客户,之前合作过。”池易暄用膝盖碰一碰我的腿,“你也别累着,有事没事停下来喝口水,千万别跟其他车抢红绿灯。”
我说哥,论抢红绿灯还是你抢得凶,这话谁对谁说还不一定。
他反驳我说他好歹开的是汽车,我跟别人抢就只有被撞的份。
我俩不约而同地笑开。
我把筷子递给他,说哥,你也吃点。
池易暄便张开嘴,手没动,是要我喂。
我用筷子挑起几根,吃意面似的将它缠成一坨,送进他嘴里。
他配合地抻直脖子,腮帮子鼓了起来,满足地眯起了眼角。
月亮与星星作伴。到了入睡的点,我蜷缩着躺在客厅的二手小沙上,脚朝向门。池易暄几次喊我进卧室,没能成功。
房间里传来的动静,过了一会儿见他胳肢窝下夹着枕头,另一只手拽着床单走了出来。
他来到沙前与我大眼瞪小眼,随后视线下移,像在搜寻落脚的地方,然后转过身,将茶几向外推了推,把床单铺在茶几与沙间的过道里,拿过被子就在地上躺下。
“你干什么?”
“睡觉啊。”他拍了拍枕头,将它拍软。
“这里睡不舒服。”
他反问我,“但是安全,不是吗?”又说,“如果他出现,我就和你一起揍他。”
我侧过头,这个角度很难看到他,得稍稍将脑袋抬起来,才能看到位于我斜下方的哥哥。
“你怎么不把床垫搬出来?”
“我们家客厅太小了,塞了床垫可就什么都摆不下了。”
我看了一眼茶几与沙间的距离,“睡在这里会很挤。”
“我睡觉老实,又不像你,翻来覆去地滚。”
他表现得过分温柔,可我知道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讨厌他这样对待我,好像我很可怜,让他心碎。
我想他一定很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