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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alsbyviburnu
我是个战地记者。
不,应该说,我曾经是个战地记者。
内战开始的第二年,我应征入伍,成了叛党口中的"皇党的狗"。
就是那一年,我遇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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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礼拜前。
路过街角那家店的时候,我一看就知道它肯定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否则不会在这种非常时期还通宵营业。
推开显得已经很古旧的玻璃门,我走进店里,却发现没有人影。屋子里的商品倒是全得惊人,家电、家具、珠宝首饰、自行车、摩托车,全都满满地挤在一间并不算太宽敞的房子里。在正对着店门的地方,有一个玻璃柜台,上面放着堆成一座小山般的各种手表、怀表。
走到跟前,我从中拿起一块还算新的金表,仔细端详着。
"喜欢的话可以便宜卖给你。"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吃了一惊地回头,看见从一旁的小侧门里正走出来一个瘦高的男子,长相并不出众,还带着一种痞气。他看着我,眼神上下打量着,然后一直走到我旁边。
"劳力士?"我侧脸瞥了他一眼。
"如假包换。"他挑了一下眉毛。
"我以前也有过这么一块,一模一样的。"我把表放在掌心掂了掂。
"后来呢?"略有些稚嫩的声音紧接着问。
"丢了。"
"哦。"他突然笑了,"那这块说不定就是你原来那块。"
"啊?"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在发现他正注视着我时不知怎的手一松,那块劳力士便重新掉回了表堆中。
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后来我知道,这个男人叫ken,经营着一家销售赃物的店,店里的东西来源非偷即抢,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月,他的"生意"凭借着性质的特殊不曾葬送在经济萧条中。
两天前。
跑到他店里跟他辞行的那天晚上,我肯定我们都喝多了。
"你就真的没考虑过换点别的事做?"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我问他。
"干吗换?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很轻松的口气,ken单手托着下巴,"有时候我也挺感谢内战的,要是和平年代,我这种生意就不好做了,现在连偷偷摸摸都不用。"
"你啊"我无奈地笑了一声,然后似是很不经意地说道,"对了,我后天又得回前线了。"
"后天?"ken有点讶异,"太快了吧,你才放了几天假啊?"
"那没办法,我是战地记者啊。"
"我看你才更应该换个别的事干。"ken皱着眉苦笑了一声。
"干吗换?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我学着他的口气说着,然后将红酒一饮而尽。
"像你这么漂亮的人要是死掉真是太可惜了。"ken仍旧单手托着下巴,声音低了很多。
"那还不趁现在多看我几眼,省得万一我真一去不回了你再后悔。"
眼睛盯着ken,我有些诡异地笑,然后抬手去抓桌角的酒瓶。但在指尖触及玻璃瓶子之前,刚刚还托着下巴的那只大手就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那就让我好好看看看透了为止。"他用微带着些许醉意的眼神在我脸上游走,炽烈的目光开始引燃我们彼此血管中的酒精。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前面那句话勾引了他,总之,我在自己意料之中地留下了,被ken引燃的酒精烧了一夜,像是要把我们两个都烧成灰烬
"你没事吧?"点燃指间的香烟,ken问我。
"比想象中的疼。"把乱糟糟的头发拢整齐,我抬手打开床头灯。侧身的时候,刚刚被反复侵入过的地方就愈加觉得火辣辣的。
"那我下回小心点。"ken深吸了一口烟,然后一伸手关掉了刚被我打开的灯。
"说不定就没下回了。"黑暗中,我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地把低沉的笑声持续了有一会儿,然后又打开灯。
"不会没有的。"ken说着,紧跟着再次关灯。
这回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好半天,我才终于想好该怎么开口:"你这么喜欢黑暗?"
"开着灯你就能更有安全感吗?"ken反问,然后吸了一口烟,香烟顶端那一点火星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红,格外亮。接着,他吐出缥缈的烟雾:"我倒希望和灯比起来,我更能让你觉得安全。"
听了他这句话,我偷偷地笑了,但同时,又不知何故地眼眶突然一阵湿润。
两个小时前。
第五次轰炸在凌晨三点多结束了,一个晚上,屋子里被震落的墙皮和灰尘就已经在地上铺了满满的一层。我们不能开灯,因为怕暴露目标,其实我觉得就算想开灯也不太可能了,如此这般的一番轰炸,想必电线已经完蛋了。
用仅剩的几节备用电池把笔记本电脑支撑到打完新闻稿的最后一个字,我的眼睛已经疼得睁不开了。屋子里满是尘土味道,还有从窗子缝隙渗进来的火药味,再加上闷热的空气中四溢的汗臭,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想呕吐。
抬头看看对面的搭档yukihiro,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虽然他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但那种切实的存在感仍让我觉得安全。
他是个沉默的搭档,全部心思都狂热地放在工作上,这是我所不能及的,也是我不能想象的。虽然同样敬业,但我会在有空闲的时候想家,想亲戚朋友,想首都的街景,还有那个经营赃物店混日子的k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