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的太认真,没注意到旁边秦野在他打下仿生人三个字后就变了的脸色。
竭力压住内心的惊愕,将自己的语调放到平时的模样,他听见自己说。
“为什么搜仿生人”
“啊?”时砚清回头看他。
“为什么要搜索……仿生人?”秦野重复了一遍。
“因为……”本能觉得他的状态不对,时砚清竭力将每个咬字放清晰,“我们在去到邀请函所指的地址时,是两个仿生人接我们去的斗兽场。”
“非常像真人,面部肌肉线条很自然,有非常流畅的自主意识。只是瞳孔不动,触感是机器质感的冰凉,所以才判断是仿生人。”
将这番话说完,时砚清继续观察秦野的神色,很不寻常,肯定有些故事。因为除了有关于邹初,第二次,他展现出如此剧烈的情感波动。
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秦哥你……是知道什么吗?关于仿生人。”时砚清小心翼翼开口。
集结
秦野有一段奇怪的记忆,一段他一度以为是在做梦,或者幻想,总之不可能是真实发生的记忆。
远处是灰色与黄色交界的地平线,灰色是沙砾裹挟着狂风,黄色是荒凉宽阔的平原。
他跌跌撞撞,跟着前面人的背影朝前一步一步,被粗糙的石头绊得深一脚浅一脚,狂风抽打他弱小的身躯,他拼命控制自己不左摇右摆。他很矮,视线大约只到前面人的腰。但那是是人吗?他前面跟着的是人吗?
好像不是,前方的人断了大臂,断了小腿,失去半侧身躯,头颅被风吹倒又摸索着捡起。切口处裸露密密麻麻的线,流出一地稀稀拉拉的黄色浑浊液体,难闻的机油味混着沙土侵入鼻腔,太诡异了,他有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那人突然回头,对他说。
没办法了,我要死了。
眼球叮铃咣啷垂在鼻梁,堪堪靠两根电线相连,嘴巴一张一合,却只发出丝丝的电流声。最后那人只是叹了口气,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指了指前方。他说。
一直走。
一直往前。
然后秦野从梦中惊醒,几岁的。十几岁的。一直在做梦,一直被惊醒。
等到他稍稍明些事理,理解了黄色的液体可能是机油,裸露的电线是机器人的血管,所以他明晰了自己总是重复梦到同一个仿真机器人,那人带着他跋山涉水,将他送来这里。
他当然也搜索过仿生人一类的词条,并没有收获。他所了解到的,目前对于人工智能或机器人的发展更偏向于主脑这样统筹计算类,而不会研究他们的仿真程度。
于是他逐渐接受,那只是梦境。
直到时砚清开始搜索,仿生人。
直到时砚清说:“我们在去到邀请函所指的地址时,是两个仿生人接我们去的斗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