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可以看录像吗?”孟慕清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家里的录像,你无时无刻不在盯着看。”
“你觉得我是要监视你吗?”
“无所谓了。”
唐逸皓看着孟慕清这一副冷淡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却不起火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好吧我承认,但我知道那个女人来了之后,确实调取了当时的录像。”
“真是难为你伤成这样,还想着家里的事儿。”孟慕清回答着,态度仍旧不温不火。
“她总是想着害我。我当然要防着她。”唐逸皓将这一切说得理所当然。
“在你心中,所有人都要害你。”孟慕清叹了口气,心情也是无比压抑。
唐逸皓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又沉默了一会儿,用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我母亲的事情。”
“你母亲?”孟慕清眨了眨眼睛,心里咯噔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就算唐逸皓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过母亲,但是作为他的妻子,孟慕清也知道,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么深刻。
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母亲还很年轻,也没有什么突疾病,就像是生命突然被按下了终止键一样,走得那么突然,又悄无声息。
唐逸皓当时年纪还太小,没有意味到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自己,还以为是母亲累了想睡一觉。
这件事情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创伤,他久久不能忘怀,好像在他的母亲没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信任过任何人。
孟慕清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会突然提起这一段他自己都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她一时间愣在原地,生怕说错话激怒了此刻脆弱易碎的唐逸皓。
唐逸皓瞪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那表情活脱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二人就这样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孟慕清鼓起勇气,坐到了他的身边,轻声安慰道:
“如果你愿意跟我说的话,我很愿意听一听。”
唐逸皓微微点头:
“我母亲没了那年,我年纪还太小,但我知道什么才是死亡的真正意义的时候,母亲已经长眠于地下了,我原本就接受不了那个事实,可我的父亲,却在我母亲去世仅仅一个月后,就娶了那个女人进门。”
“啊?孙曼均吗?”孟慕清不知道唐父与孙曼均居然结婚结得这么早,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唐逸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天一早,仆人们把房间内挂着的白布全都撤下,换上了喜庆的红布,还贴上了喜字,就算我年纪小,我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冲到了婚礼现场,在他们两个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我流着眼泪瞪着父亲。
父亲装作什么都没有生的样子,对我笑得慈祥,把孙曼均拉到了我面前,让我管她叫妈妈。”
孟慕清听到这里,震惊得连连咂嘴:
“这对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来说,也太残忍了吧。”
唐逸皓不禁攥紧了拳头,将牙咬得咯咯响:
“他并不那么觉得,他对我说,‘逸皓,叫妈妈,以后她就是你的新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