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还没醒过来么?”
“还没——我是一夜未合眼看着的,我们公主一直睡着就没醒过!求姑姑再去请医士过来瞧瞧吧——”
“这——青娥,不是我不肯去,实在是皇上有旨,这个院子里的人不可随意出入啊——”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往景华簪的耳边涌,她艰难的睁开眼睛。
朦朦胧胧的视线中不再是有着繁杂花纹的帐顶,而是熟悉的雕花象牙床。
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居然没能死成!
她想说话,可刚一张嘴口腔内就传来一阵生疼,喉咙也像是哽住了一般。
她缓缓抬起脖颈,环视四周。
原来,自己竟睡在了自己母后的榻上。
呵呵——看来,自己这是被俘虏回宫了。
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这儿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似乎正处在日头极好的时辰,丝丝阳光透过高耸的洒金帐幔缓缓倾泻下来。
久违的鹅梨香气在鼻尖因绕,帐幔内静谧又安逸。
她的记忆也不禁随着这熟悉的气味和浮华的光晕回到了那些在宫中居住的日子。
那时候自己还是父皇母后的宠儿——
如今却——
正沉思中,帐幔被掀了一个角,紧接着就是一个惊呼。
“公主!您醒了!”
景华簪从沉思中抽离,转头看去,帐幔后的半张脸全露了出来,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青娥——”看见那张脸的那一刻,景华簪的心底里按捺不住的激动,顷刻间眼角微湿,饶是口中痛感极烈也生生忍了下来。
“你还活着!”说话间,景华簪坐起身伸出手一把将青娥的手攥住。
青娥擦着眼泪伏跪在榻边,“公主!您终于醒了!您别说话了!伤口还没好呢!”
可景华簪哪里顾得上这些,“我们何时回的宫?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青娥往身后看了看,起身去又将外间的门上了锁,这才回到了景华簪的跟前。
“咱们昨日回的宫,眼下——眼下——”青娥小心翼翼地望着景华簪的眼睛,吞吞吐吐不敢言语。
宫中各处大景侍卫均已被撤,全换成了北狄的禁卫,她们所处的景阳殿更是被严加看管,不得随意出入喧哗。
自己主子身上两处伤均未愈,她实在不想说这些让人万念俱灰之事。
看着青娥欲言又止的神情,景华簪已明白了个大概。
自己真是多此一举问上这么一句!
还能是个什么情况——自古以来,外敌侵入,皇室一旦成为俘虏,那便是尊严也没有了,身段也容不下了。
令牌已毁,自己这个前朝公主显然已没有一丁点儿用处了。
她想不明白,为何这些北狄人还要费尽心力的将自己带回这皇宫。
“祁少将军呢?”良久的寂静后,景华簪眼神呆滞的看着青娥。
青娥叹了口气,“自昨日里再次启程进都婢子就没再见到少将军的身影——”
案几上的香灰‘啪嗒’一下掉落,掸起几丝灰白色的烟气,朝上空袅袅盘旋。
想起自己一时兴起拉着祁鹤逃奔一事,景华簪的心就揪的生疼。
“公主。”青娥谨慎的朝窗外瞄了一眼,又极其郑重地看向景华簪,“您——还有没有什么打算?”
这没来由的话让景华簪一下子怔住了。
青娥自幼跟在她身边,她最是了解她的,胆子小,面皮薄,平素不管自己遇着什么事,她都是没有给自己出过什么主意的。
今日里,怎么看着倒像是心里头有什么主意按捺不住要往出蹦似的。
“什么意思?”景华簪压低了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