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簪冷笑一声,“你留着我,不就是想让我劝降我的二位皇兄吗?现如今,我对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一个名不副实的太后,留在宫中还有何用?”
“就算你不杀我,也有的是人想让我死——倒不如——给我个痛快!”
几句话罢,景华簪的眸光愈发的冰冷了下来,这样的日子她着实是过够了。
若是耶律岱钦能给她个痛快,她也是感激不尽了。
可景华簪这样说,反倒让耶律岱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曾经,他确实动过把她杀了的心思。
她是那么的不听自己的话,那么的让自己生厌。
她曾多次当着众多侍人的面让自己颜面扫地,让自己身份尽失。
她于自己而言,谈不上任何的助力,留着她,也只能让她吃白饭——
以前,他总在心里对自己说,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忍到她没有一丁点儿利用价值了再杀她不迟。
可现在,她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他却下不了手了。
一时间,他有些想不清楚了,他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让她死,还是想让她活——
实在是没有话可说了,耶律岱钦只得胡乱道:“喝药是要紧事,旁的事你什么都不用想。”
“我不用想?”景华簪没有给耶律岱钦喘息的机会,“然后从现在起等着你们北狄的大臣来计划我的死期是吗?”
“耶律岱钦!我好歹是堂堂大景公主!我生前已经尊严脸面尽失了!难道连我什么时候死怎样死我都不配选吗!”景华簪越说越激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淌,一颗接着一颗。
“好!既然你不给我个准话!看来——我只有自寻死路了!”
说罢,她便摸出了枕边的金簪,高高举起,牟足了劲儿正欲往脖子上捅,手腕子却被猛的攥住了。
力道极大,攥的她生疼。
“你如今是太后娘娘,能不能别像个小女儿家似的耍性子?”耶律岱钦定定的看着景华簪,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也知道外边有人在等着你死?既如此,不想着如何保命,却在这里自怨自艾?”
“景帝也算的上是一代枭雄,听说,你自幼的功课他没少亲自教你!他对你定是有着十足的期待,而你,却要就这么轻易的去寻死!只因为你的哥哥不在意你的这条命了!你觉得你还像个公主吗?你还配的上大景子民对你的期望吗?换句话说,就算你今天就这么死了,到了那九泉之下,你又如何面对你的父皇!”
该说不说的,耶律岱钦的这一番话险些就让景华簪无言以对了。
景华簪冷笑一声,将举着金簪的手缓缓放下,把手腕使劲从耶律岱钦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而耶律岱钦也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景华簪手里的金簪抽走了。
“二皇子这番话说的,可真是义正言辞啊!”景华簪眸光渐冷,眯了眯眼睛,“知道的是你们北狄占领了我们大景的疆域,杀了我们的君主,霸占了我这个公主!不知道的,听了你这番话,还以为你是我父皇的亲儿子呢!”
“究竟是什么让你能够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