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打开折扇,一只手背手而立,一只手十分惬意地挥动着扇子,爽朗笑道:“景大公子客气了,再过些日子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这般生分,让人看去了,会说本王以权欺人呢。”
“王爷说笑了,承蒙皇恩,舍妹能嫁入王府是我们景家的荣幸,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肃王不再客套,转身走进帐中。
一直跟在景北潇身后的南菀暗中看清了周景珣的面庞,传言说他犹如廉颇老矣,早无当年之风采,南菀便一直认为肃王是个大腹便便、满脸胡子的老男人,可今日一见,不由得眼前一亮。
算算年纪,肃王已经三十有六了,他的相貌端正,一身正气凛然,且他身形魁梧,虽不是金甲披身,但从他的身上仍旧可以看到英勇杀敌的飒爽。
传言中是这样形容当年的周景珣的:紫袍金甲,身骑白马,威风凛凛,英姿飒爽,鲜衣怒马少年郎,满城红花赠英雄。
相较于同样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景北江相比,肃王的身上仍旧能看到曾经的威武,且远远望去,他身上的气质竟和景北潇的极为相似,应该就是皇室周家血脉中自带的贵气。
想想肃王妃的惨死,再看看肃王此刻慵懒的模样,多少有些天妒英才的凄凉。
可还未等南菀继续感慨下去,肃王一进帐子,就有侍女将纱幔放下,南菀看到从帐子后方走进两个身穿轻纱的曼妙女子。
再看纱幔里的人,竟是一左一右地将两个女子搂入怀中,毫不遮掩地放声大笑。
再过几日肃王就要娶景丛珮入肃王府了,这景丛珮的娘家人就在旁边坐着呢,他……
“难不成你也想进肃王的帐子?”景北潇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提醒身边看入迷的南菀。
南菀见状,立即给景北潇和景北江添茶水。
景北江侧目看向肃王的帐子,而后长叹一口气:“就是苦了我那可怜的妹妹啊。”
景北潇目视远方,看向外场来往的人们,道:“这笔账已经记在刘素春的头上了,大哥莫急。”
兄弟二人再无多言,相比可怜景丛珮之前,眼下他们如何顺利度过狩猎大会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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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侯府的帐内,南菀就开始暗中观察外场的情况,外场周围站了一圈手执兵刃的官兵,应该是宫里派来的,此处也是皇家狩猎的地方,一直都有专人看守。
元阳民风淳朴,周旸帝又很开明,十分愿意元阳男子自小培养英勇之气,只要宫里允许,府里又有组织狩猎大会的能力,此处便对外开放。
所以这些官兵应该是固定守在猎场中的。
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几十名身穿褐色衣裳、身穿铠甲的人,应是陆府的府兵。
陆家举办这样大的盛会,也要确保来人的安全,自家府邸派来府兵也是正常的。
可就在这些身着褐色衣裳的府兵中,有几个脖子上绑着围领,虽然服装与其他人无异,但是这些人的脚步要比别人轻一些,若不细细观察,很难发现。
而脖子上的围领,让人以为对方怕冷,或者是府兵首领的特殊标志,也都是能够理解的。
但这些看在南菀眼中,却是极不寻常的。
她蹲下身子给景北潇添茶水,见景北江正与前来与他打招呼的人言语中,立即用只有她和景北潇的声音道:“那几个脖子上有围领的人不正常。”
“有何不对?”
“母亲曾与我说过,虎啸楼分支许多,有负责商贸的,也有负责搜集情报的,为了自保,还培养了一支暗杀队伍,凡是对虎啸楼不利的,虎啸楼会先人一步,而他们身上有个同样的记号,就是在脖颈下方有个黑虎刺青。”
景北潇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这几个人身上,的确感受出了他们的脚步很轻,似是有极好的功夫在身上。
而那个围领,也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脖颈下的刺青。
景北潇轻声道:“杨未然之前分管哪一支?”
“黑虎堂,正是暗杀队伍。”南菀的目光冷然,极力压制着内心的震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杨未然竟然将黑虎堂的人派给了陆府。
因为是暗杀队伍,为了行动方便,他们犹如黑夜里的鬼影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就是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虎啸楼为了培养这些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也不知陆府与杨未然之间有什么交易,杨未然竟然把虎啸楼最大的秘密轻易托出。
因为黑虎堂的人,是虎啸楼最后保命的底牌。
难怪景北潇会受那么重的伤,黑虎堂的人,都是自小开始培养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出手,若出手,必无命。
景北潇眯着眼睛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又看向正在肃王帐前恭恭敬敬的陆冶,心中细细思量着。
不久后有侍卫来报:“小侯爷,狩猎马上要开始了,还请您去马场准备。”
狩猎场中景北潇就不能带着南菀了,他与南菀四目相交,算是交代。
这时景北江看了过来,低声道:“只是娱乐而已,一切小心。”
景北潇点点头,目光移到南菀身上,笑道:“我这小厮没见过世面,这么大的阵仗我怕他会闯祸,还需大哥帮我看着点。”
景北潇一副怕小孩闯祸的眼神看着南菀,这让南菀十分不解,这不是摆明了让景北江多注意她吗。
景北江却哈哈一笑:“三弟的人都是机灵的,他只管跟好我就行。”
南菀有苦说不出,但也顾不上说什么,便送景北潇前往马场。
路上的时候南菀问道:“为何要大公子看着我,你这是要害死我?”景北潇耸耸肩,“我大哥人很好的,你也替我多陪陪他,毕竟也是曾经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热血男儿,看到我们骑马射箭怕他心里不舒服。”
南菀不再多言,一直陪着景北潇去了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