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景北江跟着景渊南征北战的时候,在军营里是先从伙头军做起的。
那时景渊并没有因为自已是大将军,让众人对景北江也以礼待之,而是希望景北江凭借自已的能力,得到大家的尊重。
因此景北江做饭的手艺不比骑马射箭的能力差,只是在侯府的时候,不曾做过罢了。
不过今晚的除夕家宴,景北江可是主力,今日这个年能不能过好,全看景北江了。
李药这个人,你让他医病熬药完全没问题,若是让他做饭,没把伙房点着已是谢天谢地。
所以此刻的灶台前,全凭景北江一人忙碌着。
“大哥。”
景北潇忙完屋外的活,进来帮景北江。
见灶台上各式各样的菜已经准备妥当,不由得抿嘴一笑:“今日可真是借了苏姑娘的光,看来大哥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
景北江眉头微蹙,目光仍停留在锅里的羹汤,道:“你也跟着瞎起哄,人家姑娘脸皮薄,一会饭桌上可不能再这般打趣了。”
景北潇凑到锅前嗅了嗅,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虽说是打趣,但也是事实,你说苏姑娘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能让大哥这般费心。”
景北江欲要用汤勺敲景北潇,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确定邱州那边没有聘书?”
景北潇摇摇头:“刘素春是把什么事儿都坐在面子上,无可挑剔,而苏家那位恰恰忽略了表面功夫,急不可待,这才因祸得福。”
景北江长叹一口气,“你我皆是男子,尚可自保,你说这苏姑娘……”
“娶回侯府不就好了。”
景北潇轻描淡写道,目光看向灶台下的火,捡起一根木柴丢了进去。灶台内的火熊熊燃起,势不可挡,就像景北江待苏璃儿的心那般,炽热而真诚。
景北江并没有接景北潇的话,垂落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已的伤腿,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凉。
而这一举动尽数看在景北潇的眼中,他并没有将目光移至景北江的身上,而是拿起汤勺,搅动着锅里的羹汤,道:“大哥,别怪我多嘴,有的人唯有留在身边才能护住,苏府的情况,可不是光硬气就好了,保不准那女人趁人不备,又乱作妖。”
留在身边……苏璃儿的这门亲事,仅凭侯府的势力就能解决,不是什么难事。
邱州那边,因为没有下聘,再加上对方只是一个员外,无权无势,哪能与侯府相抗衡。
至于苏府这边,苏夫人再混蛋,也不敢和侯府对着干,她要的不过是银两,再加上她那混账儿子,只要处理妥当,也很好解决。唯一需要考量的……便是师出有名。
毕竟是将一个黄花大闺女从苏府里接了出来,初一就要远赴邱州,若要将人留下,总得有个说得过的理由。
而这个名,就看景北江了。
听着景北潇的话,景北江陷入了沉思。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好了的腿,伤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景北江并非不想娶苏璃儿,而是他……他怕自已的腿是个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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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刚过,元京城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今早出门前,景丛瑶特意将自已的一件雪青色短袄和丁香色罗裙交给景北江。
这是她新制的一套新衣,从未穿过。
得知这个除夕,大哥要把苏姑娘接出来过年,心里明白其中意欲何为。
这套新衣,便算是给未来嫂嫂的见面礼,景北江怪景丛瑶乱说,这话总归是对姑娘不好的。
不过好在有了这套衣裳,南菀送药的时候,景北江让南菀一并带去。说什么“女子都爱美,就怕今日出来得匆忙,苏姑娘也没好好打扮,换上新衣,过新年”。
许是因为景北江安排的这一切,再加上连翘特意调配的汤药,苏璃儿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等醒来后,玉兰见自家姑娘气色都好了不少,拍手称赞连翘妙手回春,立竿见影。
但苏璃儿知道,自已是因为心中欢喜,百病皆可医。
玉兰伺候着苏璃儿换好了衣衫,略施粉黛,昔日英姿飒爽的苏璃儿,此时竟多了些温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