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参观过征服号,看到了很大的蒸汽机,听说那是军舰的心脏。”夏洛蒂公主好奇道,“飞艇也有这样的地方吗?”
利贝尔将军笑起来:“没错,只要是机械就都会配备动力室。「索罗提斯」的动力室在厨房的下面,但现在为了安全起见,不方便带您参观……”
利昂娜跟在后面,不由在心中感慨利贝尔将军的记忆力真不错。
他明明也是第一次坐飞艇,却能把前一天刚得到的信息直接背下来,就这么当起了“向导”。
她的视线落到同样兴奋四望的女仆身上,突然想到一件让她有点在意的事。
「请问,夏洛蒂殿下是否还有另一位女仆跟着一起上了飞艇?」利昂娜向女仆汉娜问道,「我好像一直没看到她,是身体不舒服吗?」
女仆汉娜似是愣了下,这才笑着摇头:「感谢您的关心,但不是这样的。我们不能一起出来,公主殿下的房间总需要有人看管。」
利昂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似乎在前几天远远见过她一次,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之前一直在夏洛蒂殿下身边工作吗?」
女仆汉娜先是愣了下,继而露出一个难言的表情。
「您如果想要搭讪,可以自己去。」红发的女仆扬起下巴,「我不会在未经本人允许的情况下透露有关她的任何事!」
说罢,她也没有再听利昂娜解释的意思,快步跟上主人的脚步。
利昂娜眨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嫌弃了,心中居然产生一种微妙的新鲜感。
看来对方不吃这套……不过也没关系,距离到达庞纳城还有十一个小时,她总能找机会解开这个小小的谜题。
“……咦?这个挂毯……”
一行人刚拐到楼梯口,之前一直默默跟在队伍里的一人突然停下,又加快脚步走上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间。
正是夏洛蒂公主和泰勒王子的表兄——博纳德。
能有资格登上飞艇的人,除了佣人都有一定身份。
比如这位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有点软弱的青年,其实是大公爵夫人的亲侄子。
“这、这是……索罗提斯壁毯?!”圆脸的青年有些激动地大跨几步走到近前,眼睛都睁大了几分,“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它……难道这就是这艘飞艇名字的来源?”
“索罗提斯”——是古阿祖尔神话中命运之□□讳。
传说祂能看到所有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因此也被奉为预言之神。
当然,“索罗提斯”终究只是传说中的神明。
随着古阿祖尔文明的衰落,这些远古时代的神明也渐渐被尘土淹没。
相传千年之前,最后的古阿祖尔人无法抵抗外敌的侵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入侵的野蛮人抢走城邦中的珍宝。
“索罗提斯壁毯”的原型就是其中之一——它的原版其实是一副巨型长壁画,相传是为了记录预言之神的预言而建造的。
侵入阿祖尔城邦的将军被美轮美奂的壁画吸引,不惜将壁画切割也要带回自己的国家,献给自己的国王。
国王和王后见后也被壁画上的图案深深吸引,将其奉为国宝。
可壁画不同于雕塑,是十分脆弱的东西,长期暴露在光线下便会慢慢褪色。
为了让自己的后人也能欣赏到这件美丽的艺术品,除了找画师将其临摹下来备份,王后节选了几段最漂亮的,带领自己的侍女一起将上面的图案绣成一张长长的巨大挂毯。
又是数百年过去,当年的侵略者早已被其他侵略者吞并。
曾经被封为国宝的壁画也不知所踪,临摹下用于备份的画作也消失在战火中。
只有当年王后带领侍女绣制的挂毯被截成数段,当做战利品带走。
经过几百年的辗转,最后落到一位马黎收藏家的手里。
这位收藏家没有后代,临终前宣布要把自己所有的私人收藏品捐给马黎王国,以此得到了一个爵士的称号。
马黎政府在收拾收藏家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些巨型挂毯,当即被其精美的做工和上面图案吸引。
经过各方专家的鉴定,确定它的年代和历史价值后被紧急送到马黎博物馆进行修复,并将其正式命名为“索罗提斯壁毯”。
“是不是以此命名……这我还真不清楚,据说飞艇的名字是国王陛下亲自指定的。大概是负责装潢的人觉得合适,这才把它们放到楼梯间吧。”
利贝尔将军朗笑两声,跟着一起走到挂毯边:“不过这只是复制品,真品不可能摆在这里。”
“但还是……不可思议……”
博纳德几乎要贴到挂毯上,如痴如醉地欣赏着上面的画面,视线无法从那一针一线中移开:“真是太美了……我完全无法想到,八百年前的人类就已经能制作出这种水平的挂毯……”
他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表妹,双手激动地比画着:“您知道它原本的长度有多长吗?足足78米!差不多是从我们这里走到飞艇尾部的距离!”
夏洛蒂公主不知道“索罗提斯壁毯”后的故事,所以之前也不能理解表兄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这时听到一个实际的数字,她也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居然这么长……”
她又看向楼梯间上的复制品,疑惑道:“可为什么这个这么短?就算每层的都加起来也不会有七十多米长吧?”
“因为有很多部分遗失了。”利贝尔将军解释道,“我们只在柯尼卡爵士的遗物中找到十四张,可它们有的能拼合起来,有的能根据前后的内容分析出先后关系,有的则是完全对不上……”
“啊……”夏洛蒂不由发出遗憾的感慨,“这太可惜了……”
“是啊,太可惜了…t…”
她的表哥博纳德也跟着喃喃:“太可惜了……”
“你知道吗,夏洛蒂。这幅挂毯的原型,那些古阿祖尔的壁画比它还要美丽壮观……已经有人根据史料找到了它的遗址,可惜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刚刚还很激动的青年已经冷静下来,看向挂毯时眼中带着遗憾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