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后知后觉似的,捏着?衣摆的手指渐渐放开。
关书桐抬手摸他?额头,温度烫得惊人?,“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是么?”他?挺懵,这样子看着?很适合被人?欺负。
关书桐按捺着?心底蠢蠢欲动的破坏欲,颇有良知地?关心他?:“要不叫陈叔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要。”任性地?回完她,大?少爷径自抿着?羹匙里的那点粥水。
他?身强体健,鲜少生病,是以细菌、病毒一入侵体内,反应格外敏。感?,病得很重。
关书桐好像很少有这么照顾他?的时候了,既然他?不想回,那她便?留他?在她家里休息,还给?他?的私人?医生打电话,麻烦对方?过来一趟。
谈斯雨吃得不多?,困得厉害,关书桐让他?去她床上躺会儿。
“你要不要也睡会儿?”他?躺在她松软的床上,不过一米二的单人?床,他?一米八八的大?高?个,硬是缩在一旁侧躺着?,给?她腾出一个人?的位,“现在还早。”
“不要。”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小一张床,两人?除非紧紧贴着?,否则怎么可能睡得下?“怕你传染给?我。”
“哦。”他?没再多?话了,很快就睡过去。
关书桐把主灯关掉,只留书桌上一盏台灯亮着?,她静静地?吃着?早餐。
手机还存有国际部老师的联系方?式,她在纠结要不要帮谈斯雨请假。
那家伙昨天下午才跑她教室,说她是他?未婚妻。
倘若她在这个时间点帮他?请假,很容易被误会成两人?一起过夜。
好在半个钟后,谈家的私人?医生来了。
许是昨天便?帮他?诊断过,他?很快就给?他?开药打针,同关书桐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她拿便?利贴记着?。
记到一半,想到她好像没办法放任谈斯雨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她开始犹豫,要不要也请个假?
私人?医生最大?的作用?在此刻凸显出来了。
关书桐让他?帮谈斯雨请假,至于她,则自己打电话找班主任。
送走私人?医生,时间尚早。
没睡够,关书桐坐在书桌边,看不进书,刷不动题,百无?聊赖地?支着?头,像走神,也像打瞌睡。
头突然重重地?落下去,她陡然一惊,清醒了。
起身折回到床边,谈斯雨睡得并不安稳,干燥的唇紧抿,眉头似蹙非蹙,额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关书桐去洗一条毛巾过来,帮他?擦着?额头鬓角的汗,手背贴了下他?的额,温度貌似有降一些。
“放着?家里一堆佣人?不用?,特地?跑来麻烦我,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她小声嘀咕,拿水给?他?润润唇,后又觉得效果不好,摸出一小罐唇膜,给?他?薄涂一层。
可能是有点痒,他?抿动薄唇,仿佛在亲吻她指尖,关书桐微愣。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可是涂都凃了,她给?他?涂抹完,再拧上盖子,“就当看在你也对我好过的份儿上。”
她把唇膜搁在床头柜上,而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倾着?身,肘部抵着?膝盖,双手托着?下颌,就这么近距离打量他?。
室内很安静,没人?搭理她,她自言自语:
“虽然你突然跑我教室,说我是你未婚妻,让人?感?觉挺意外,但胜在你长得挺靓仔,所以我也不算丢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
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纠结这么久,未免太优柔寡断。
可是,提出这件事的角色,从她对调成他?,比起当初他?果断的拒绝和嘲讽,她明显顾虑更多?,动摇更久——说白了,对于此事,她对他?的态度,比当时他?对她要温柔太多?。
“谈斯雨,你到底是不是真喜欢我,真想跟我结婚?”
明知他?在睡着?,不可能回答她,但她就是想问。
有些人?是这样的,不相信爱,所以要一遍又一遍向外界寻求肯定的答复。
就像隔三差五就问人?要一颗定心丸,只有吃下这颗定心丸了,才能暂时缓解好像突然感?受不到爱的彷徨不安。
“是。”有人?给?她肯定的答复,喂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她怔忡地?听着?他?声音,谈斯雨胸腔起伏着?,闭合的双眼睁开,缓着?神,眸光徐徐落在她身上。
胸腔的咚咚声震耳欲聋,关书桐局促地?抿了抿唇。瓣,刚触到他?视线,她眼神开始飘忽,忽而又向他?瞥去,“你没睡?”
“刚醒。”谈斯雨回。
关书桐试探道:“听到多?少?”
“你跟人?密谋除掉我。”
“……”关书桐无?语。
行了,他?铁定是听完全?部了,精神或许还挺好,都有心情揶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