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疑惑道:“什么?”
沈顾行手指修长,含情脉脉:“让你受委屈了。要不是因为我,她们不会那样针对你!”
江风看着沈顾行,声音低低的:“我不是弱不禁风的花儿,并没觉得委屈。”想了想又补充道:“是我授人以柄,反倒连累了你。”
“你我一体,荣辱与共,我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生分的话。”沈顾行柔声道。
江风笑着点头。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阿风先听哪个?”沈顾行眼睛里映着星星,不想再提那些路人甲乙丙丁。
“坏消息。”江风忐忑道。
“我母亲病了,要去终南山别墅静养。二弟准备明年科考,不能随行。我如今一介布衣两袖清风,自然要侍奉母亲身边。”沈顾行道。
“为人子女,这是应做的。”江风喃喃道,沈夫人病了还不是因为自己么!想到未卜的前途,眉间便抹了一缕愁绪。
“还有一个好消息呢!”沈顾行双手捧着女孩的脸颊,笑道。
江风神色哀伤:“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好消息了。”
沈顾行像被人揪着心一样,他迫不及待要跟她分享这份喜悦,“母亲担心山中寂寥,又和伯母投缘,便想约着伯母同往。山中景色宜人,只不知伯母能否赏光?”
江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道:“你说的伯……母是……是我母亲?”
沈顾行食指轻轻刮了江风的鼻子,笑道:“也许不是。也许是凉州那株杏花妖的母亲。”
江风心中雀跃,她恨不得抱住沈顾行,啃上一口。她弯着眼睛,背着小手笑着说:“我也有两个消息,宜业哥哥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沈顾行斩钉截铁。
江风一愣:“那坏消息留在后面要怎么办。”
沈顾行拉过她的手,“先说好消息,让我高兴一下。然后一起把坏消息变成好消息。”
江风心中甜蜜,便道:“好消息是母亲若不去终南山,杏花妖便做法,迷了她的心智再带她去。”
沈顾行道:“好个胆大的花妖,敢行大逆不道之事!小心你母亲打你板子。”
江风做撸袖子状,豪爽道:“为了英俊的小公子,顾不得许多了!”
沈顾行哈哈大笑,眼角似沾染了星光和江水,低头想了想:“坏消息是什么!”
江风道:“哪有坏消息!再也不会有坏消息。”
沈顾行听了,凝视女孩的眼睛,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怎么像是在做梦?”
男孩的眸子深情又清澈,江风情难自禁:“我从未做过这样美的梦。”
女孩呼气如兰,声音好似天籁,漫天的星斗也不如她的眼睛明亮。
俩人的初遇仿佛已经很遥远,又像是只在昨天。那些不能言说的思念相隔千里万里,那些不可语人的煎熬浸染于上千日夜,那次惊鸿一瞥的刹那心动,那些似水流年里一腔痴心,那些犹豫和坚定,那些退缩和孤勇,终于化作柔情蜜意,在紧紧的拥抱中获得圆满。
沈顾行附在女孩耳边,一遍一遍地诉说只能在梦中才敢说的情话。
白日喧闹的曲江,月夜只见点点孤灯,微风乍起江水泛起层层波浪,应着那点微光,在水面散做漫天星辰。在这样撩人的夜晚,江风终于放下满身戒备,不再执着历史书上那些人物的前途命运,第一次将自己尘封的内心交付出去。
这美好的情愫如梦似幻——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