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枕边人不信,偏要信个来路不明的外人,大哥这心思,我还真是不解。但我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诬陷人的人,总归是有法子的。一本旧账本罢了,能说明什么?且不说有做旧的手段,足以作假,就算没这手段,能在两三年前就记账的人,可见是个心思多的,这种人记下来的事,谁有能保证都是真的?”
没提江静姝一个字,可顾承的每一句话,都在为江静姝开脱。
他的话,倒也有两分道理。
连带着安国公,瞧着事情能撇干净,心里也跟着稍稍舒坦些,毕竟,江静姝是顾珩的夫人,是他们顾家的世子妃,江静姝若出事,搅进这种人命官司里,顾珩和整个顾家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
还是撇干净的好。
顾承今日的事,办的倒是不错。
外面,抱着志儿出去,转一圈又回来了的沈云轻,也听到了顾承的话。
沈云轻的眉头紧锁。
一共碰上过顾承三次,可他是什么货色,沈云轻是切切实实领教了的,就顾承这种人,除了玩女人和给顾珩添堵,大约再没有什么,是能提起他兴致来的了。大慈悲,不顾受伤的腿,坐着轮椅让人推过来,为江静姝仗义执言……
这么上赶着,是表哥表妹关系亲近使然,还是另有原因?
沈云轻脑海里,莫名就想到了初见顾承的时候,顾承说过的两句话——
“时人不识凌云木,蒸食哀梨亦自奇。”
低声呢喃着,沈云轻想起江弗说的,江静姝初入府的时候,也常去衡泽庐。沈云轻眯着眼睛,观察着偏厅内的动静。
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偏厅里。
听着顾承的话,萧姨娘气得抖,她没想到,证据都已经摆在面前了,明明江静姝根本无从狡辩了,还冒出顾承这么一个混不吝的,一推二六五,胡搅蛮缠。
瞪着顾承,萧姨娘咬牙切齿。
“二公子倒是伶牙俐齿,这是打算靠着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抵赖到底吗?”
“实话实说而已,怎么能是抵赖呢?”
听着顾承的话,萧姨娘不屑,“铁证如山,二公子还能如此狡辩,这厚脸皮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拜服。”
“啧。”
顾承咂舌,他饶有兴致的瞧了萧姨娘一眼。
之后,顾承转头看向顾珩。
“大哥,你这身边的妾,一个个的,伶牙俐齿,倒是都挺有本事啊?”
妾,这个字,顾承说的意味深长,颇有几分暧昧劲儿。
自然而然的,顾珩一下就想到了沈云轻。
沈云轻刚刚出去,顾承就来了,两个人很可能在院子里遇上了。顾承现在的话,瞧着是说萧姨娘的,实际上另有所指吧?
顾珩眼刀子甩向顾承,往他腿上瞟了瞟。
“腿好了?”
顾珩只说了三个字,那一瞬,顾承莫名的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治好的腿,似乎又疼起来了。
那种滋味,让他脊背凉。
脸色暗了暗,顾承手不着痕迹的扯了扯袍子,像是能遮住腿似的。没回顾珩,也没看看萧姨娘,他直接看向萧慎。
“萧大人,我有两个问题想问,还请萧大人不吝赐教。”
“二公子请说。”
见萧慎开口,顾承也不兜圈子,“第一,昨日佛光寺里动手的,是你们萧家人,对吧?”
萧慎眸子微眯。
萧慎不答,顾承也不在意,他轻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