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成功补充道:“那个女人真不是个东西,矿上应该赔35万的,那个女人急着跑路,私下与矿上签了协议,拿了20万就跑了。矿上却说那女人不仅领了35万的赔偿款,还骗了矿上20万,为这事,王树海经常到乡里上访,罗新民那个王八蛋放了狠话,如果他还敢去上访,就取消他家的低保资格。”
“五年前柳沟煤矿那次矿难,其它六家都是赔35万,他家还倒欠20万,真是欺负老实人!”罗树德也作了补充。
“这些政府就不管吗?一次矿难死七人,那算较大安全生产事故,死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给35万就完了?”冷雨不解地问。
“管、管得了吗?矿上养了打手,谁不听话就收拾谁,柳沟煤矿,政府早就叫关停了,到现在不开得好好的。把柳沟那一块,搞得乌烟瘴气,把咱们村的路压得破烂不堪,按我的想法,把咱们村的人集合起来,跟那帮狗日的好好干一仗。”柳成功说着,气哼哼地一拳打在桌子上。
冷雨边喝茶,边观察四人的神情,除了唐小雪不说话,看谁杯子没水,时不时加水外,三个男人义愤填膺,都表现出对罗新民不满。
赵信担心冷雨这小子愣头愣脑乱表态,赶紧起身给大家发一圈烟,算是暂时打断了这个话题,冲着端菜的张青山叫道,“青山,过来、过来抽支烟。”
张青山屁颠屁颠地过来,接过赵信手里的烟,“谢谢!赵主任。”
“来,给你介绍一下,平京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冷雨,比你大一岁,叫哥!”
“冷哥好!”张青山左手拿烟,右手给冷雨敬了个军礼,接近一米八的张青山,敬礼的动作显得非常帅气。
冷雨赶紧站起来,伸出双手,握住张青山敬礼放下的右手。“别、别搞得那么客气,都是兄弟,你这给我敬军礼,我哪受得起。”
几人被他俩的动作搞得哈哈大笑,张大田冲着张青山道:“以后多向冷干部学习,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有大学问。”
“是,以后多向冷哥学习!你们聊着,我去帮妈端菜,一会好好敬冷哥几杯。”张青山说着又去了厨房。
总算是岔开了王树海家的话题,赵信笑道,“张青山非常优秀,高中毕业后到北京当兵,听说是保卫国家领导人的部队,当了班长,立了三等功,刚从部队回来,在烟叶收购站工作呢?”
“那也叫工作,能像你俩这样,吃上国家饭,才叫本事。”张大田抽了一口烟,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两位叔、两位哥、爸,可以开饭啦!”张青山端着一个菜,从厨房出来,把聊天的几人都叫一遍,看得出,这个小伙子很懂礼貌。
张大田提出一个塑料桶,“今天就喝这个,我亲手酿的包谷烧,怎么样?”
“张书记,好东西,你也舍得拿出来,是头酒吧。”柳成功调笑道。
“还是你识货,今天两位领导交接,当然要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张大田带着点自豪。
罗树德看着一脸不解的冷雨,笑道:“冷干部不知道吧,张书记是咱们这一块出了名的酿酒师傅,一会你尝尝,正宗粮食酒。”
几人寒暄落坐,唐小雪很自然地坐在冷雨身边,有意无意地拿胳膊碰一下冷雨,搞得很亲密的样子。
张青山给每人倒了一大杯包谷烧,满屋飘着酒的香味,唐小雪居然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一杯,看起来,这个女人酒量不错。
菜是农家土菜,虽然不好看,但味道特别正宗,冷雨也不客气,吃了几块老腊肉,味道确实不一样。
张大田站起来,举起酒杯,“这第一杯,咱们敬赵主任,三年来对咱们村的帮扶辛苦了!干啦!”
赵信笑道:“这么好的酒,咱们慢慢喝,我酒量有限,每次只能喝一拇。”说着伸出拇指,比划了一下。
其它人应该知道赵信的酒量一般,说了几句客气话,把重点放到冷雨身上。
冷雨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感觉这酒进口味道真不错,没有茅台那种炸裂感。
张大田见冷雨喝了一大口后,表情依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冷干部,第一次来,咱俩把第一杯酒清了。”
第一次到村里来,冷雨不好拒绝,举起酒杯,“张书记,在落山村,以后就靠你啦!”说完,一口干掉。
“好酒量,冷干部好酒量,是个爽快人!”
一桌子人发出赞叹,冷雨觉得很奇怪,就喝一杯酒,也叫酒量好,网上不都说村干部挺能喝的吗,也不过如此吧!
唐小雪见冷雨喜欢吃老腊肉,找来一双干净筷子,又往冷雨碗里夹了几快,叮嘱道:“慢点喝,多吃几块肉再喝。”
赵信笑道:“小雪姐就是偏心,你把肉都夹给冷雨了,我们这些人吃什么?”
“嘿嘿,赵主任,人家小冷主任长得帅,姐姐我喜欢,必须给他多吃点肉。”唐小雪说得大大方方,好像没一点问题。
张青山又给两人倒了第二杯,吃了几口菜后,张大田站起来,举起酒杯,“欢迎冷干部到咱们落后的落山村来指导工作,来,咱们村党支部,一起敬冷干部。”
冷雨客气道:“叫我小冷就好了,对村里的工作,我就是个门外汉,以后还请几位叔叔和小雪姐姐多教教我。”
冷雨与每个人碰了一下杯,刚才喝了第一杯,感觉这酒还真不错,就是有点头晕,也没想太多,一口把第二杯干了。张大田喝了半杯,其它人第一杯都没喝完。
心里大概盘算了一下,两杯应该是六两,茅台搞一斤半没有问题,这酒再搞三杯应该没事。
张青山又给冷雨倒了一杯,第三杯不记得是怎么喝完的,醒来时,感觉自已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村部赵信原来住的房间里,一台电风扇正对着他摇头晃脑,努力地吹着风。
冷雨看向房顶,感觉房顶在转,不得不闭上眼睛,努力回忆酒桌上的情节,自已怎么睡到床上来的,断片了,完全断片了。
“冷干部,你醒啦!”耳边传来唐小雪银铃般的声音。
冷雨像被电了一样,扯过床边的空调被,盖在身上,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什么情况,难道被这个女人给……,她不可能这么随便吧?
“哈哈、哈哈!”看着冷雨那窘样,唐小雪笑得前仰后合。“冷干部,藏什么藏,我早看到了,不就是一根牙签吗,一点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