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什么都没有,她像一块安静的石头,在漫长的时间里,极有耐心地等待着谁的出现。
许明习隐约猜到了什么,可她不愿相信,只是跟那条人鱼相处了这么短的时间,对方便深入她的心脏,连梦境都盛满了思念。
况且,她还在耿耿于怀,那天早晨人鱼究竟去了哪里。
这种隐私,许明习自然不会向医生倾诉,除了一日三餐和锻炼,她整日闷在房间里,放空发呆的次数与日俱增,频繁站在任何角度去思考许多人和事。
她想了太多太多,阴谋计较,得失恩怨,好的坏的,几乎称得上是忙碌。
即便如此,深夜转醒,她还是会想起渔村的小床上,喜欢挨着她的手臂睡觉的人鱼,对方的体温和柔软,是那样的鲜明具体。
这样的喜欢,不该存在于她身上,尤其是现阶段。
许明习拾起冷静理智,感受到心脏被切开的幻痛,她愈发封闭,不愿和旁人打交道。
别墅的主人始终没有现身,许明习也不准备继续久待,身体恢复好后便跟管家告别,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离开。
出发前,管家把一枚白玉戒送给她。
表面干净,打磨得圆润光滑,放在手心触感微凉。
“主人说,你们以后会有见面的机会。”管家笑眯眯地说。
许明习咽下到嘴边的话,攥了攥微凉的玉戒。
她站立半刻,忽然开口说:“或许你们主人是错的,我并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回来也只不过是阴差阳错。”
说完,许明习抬手,掌心朝上,白玉戒剔透莹润。
管家表情一顿,抿了下唇。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您也不想再见到那位蓝发小姐吗?”
许明习指尖轻轻一颤,她掀起眼皮,重新看向管家,对方眉眼微弯,一派和蔼慈爱,眼中却透出几分精光。
见她不语,管家似早有预料,压了压她的手指:“您还是收好吧,既然不着急,那就再住一阵子。”
停顿两秒,管家又说:“至于那位小姐的下落,就看您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许明习心中一沉,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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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蓝发在水中掠过,险些被树枝勾到。
人鱼的手腕被握住,睁眼时离长针状的刺叶仅有一步之遥。
“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黑发人鱼将她拽离险处,忧心忡忡地问。
人鱼眨动眼睛,疑惑地歪了歪头,又摇头。
她把手掌贴在心口,感受那里有规律的搏动,忽然有点奇怪。
不知怎的,刚才好像短暂跟谁有了感应,让她甚至忘了当下的所有,想要专心致志去回应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