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白夜提到叶家,魏千珩眸光瞬间冷下去,想到叶贵妃对长歌做下的恶事,还有叶玉箐做下的恬不知耻的腌脏事,魏千珩半点都不想再看到叶家人,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不想提起。
可为了拉拢叶家的势力,早日登上太子之位见到长歌,他咬牙冷声道:“去!”
如此,他回到王府,陪着早已准备好的叶玉箐去了叶家,简单的喝了杯茶水就离开了。
可即便如此,他的亲自驾临,还是让叶家脸面大增,在贵胄圈里扬眉吐气。
叶玉箐的母亲朱氏更是高兴非凡,不光是因为燕王女婿上门,她脸上有光,最让她高兴的,却是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一事尘埃落定——燕王非但没有怀疑孩子的身份,还因此对女儿好了起来,连着对叶家都亲厚起来,这却是朱氏最得意的。
而好事成双,恰在此时,叶家派去找姜元儿的人也有消息了,终是在城西一间隐秘的暗房里找到了姜元儿主仆的尸首。
叶相知道姜氏一事是叶贵妃心里的一根刺,如此连忙让夫人叶氏进宫向叶贵妃禀告,顺便感谢叶贵的恩典。
因为当初若不是叶贵妃做主让叶玉箐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叶家那来如今的满门荣耀?!
朱氏进到永春宫时,叶贵妃正躺在暖阁的方榻上歇息,她昨晚在乾清宫侍疾回来,一晚上没合眼。
相比朱氏的满脸欢容,叶贵妃却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朱氏一进来就跪地请安,没有先说姜元儿一事,而是先对叶贵妃巴结道:“娘娘英明,若不是娘娘当初想到这绝处逢生的好法子,让箐儿留下肚子里的孩子,箐儿哪来今日的翻身机会?所以依臣妇说,咱们叶家一门,还得依傍着娘娘,遇到大事,也得娘娘出来主持大局才是。”
叶贵妃想着从乾清宫得到的消息,心里布满阴霾,忍不住勾唇嘲讽道:“想咱们叶家也是官宦世家,哥哥官拜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不过区区一个王爷上门喝了一口你们的茶,就让你们高兴成了这样?!”
朱氏一怔,没想到今日这么好的事,叶贵妃怎么突然说起丧气话来。
叶贵妃冷冷又道:“你们可有想过,一向与叶家疏离的燕王,怎么会突然对叶家热情起来?”
朱氏不以为然道:“自是因为箐儿怀孕的缘故。听箐儿说,昨日燕王从牢里出来,见到她,就一直紧要的关心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嘘寒问暖,今日在叶府,臣妇瞧着他对箐儿也是关心不已……”
若是寻常听到这样的话,叶贵妃甭提多高兴了,可自从在魏帝那里听到那些事情后,叶贵妃却满心冰凉,因为她惊觉,燕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了,他的心思多了,跟她也是疏远了,甚至好多事都开始瞒着她……
原来,长歌以小黑奴的身份出现在宫门前求见魏帝一事,也传进了叶贵妃的耳朵里。
她做为后宫之主,加之当时刚发生刺客一时,还有魏帝的反常之举,都不由让叶贵妃打起十二份精神关注着乾清宫的一举一动,自是没有漏掉小黑奴与魏帝悄悄相见一事。
一个王府小黑奴,且之前已传来他掉下山崖的死讯,怎么转眼又进来宫来求见陛下?
而当时正值捉拿刺客的敏感时期,魏帝将整个乾清宫都封锁起来,后宫的后妃与皇子,谁都不见,却惟独见了小黑奴,岂不奇怪?
叶贵妃自是满腹的疑问,如此,在昨日魏帝允许后妃们侍疾后,叶贵妃进到乾清宫见到了魏帝,兜着圈子向他打听了小黑奴与魏千珩被关天牢一事。
魏帝本不想同她说长歌的事,可想着魏千珩一直由叶贵妃抚养长大,她算是他的半个母亲,再加他登上太子一位,还需要她们叶家相助,所以思忖再三,将小黑奴就是长歌,还有魏千珩与他的交易也一并说了。
但魏帝还是将初心的身世,还有乐儿的事都瞒下了。
魏帝暗忖,叶玉箐如今正是孕期,魏帝怕叶家对乐儿的身份忌惮排斥。
而关于初心,他只讲是无心楼的余孽,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骚动,已私下将刺客处决了……
叶贵妃被长歌是小黑奴一事震惊到脑子都麻了,那里还顾得细问刺客一事。
尔后等她得知魏千珩为了寻长歌,愿意去争夺太子一位,叶贵妃心里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喜悦,反而凝重起来……
如此,看着朱氏满心欢喜的在自己面前讲着魏千珩对叶玉箐的好,叶贵妃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忍不住冷冷笑道:“他并不是因为箐儿肚子里的孩子对她好的,而是因为他如今急需我们叶家扶他坐上太子一位——呵,左不过是因为我们叶家在他堂堂燕王眼里,还有利用的价值罢了!”
朱氏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不解:“娘娘此话何意?”
叶贵妃心烦意乱的坐起身,凤眸淬冰,咬牙恨声道:“那个该死的细作之女竟然没有死,还假装成小黑奴留在燕王身边这么久,而燕王急于登上太子一位,就是为了同皇上做交易得到她的下落——所以,燕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贱人长歌,又有何值得你们高兴的呢?!”
朱氏一惊,失声道:“那样的毒药竟是毒不死她么?那……那如今怎么办?燕王会不会找她回来抢箐儿的位置?”
叶贵妃想到魏帝的话,冷哼道:“那倒不会。听皇上说,她是因为命不矣才离开燕王的,一个短命鬼而已!如今让她激励燕王当上太子却也是好事。只是,本宫担心她与燕王相见,会暴出当年被灌药一事,让燕王恨上我……”
说到这里,叶贵妃气恼道:“大哥他们还没有找到姜氏那个贱人吗?”
经她一提醒,朱氏才回想起来,连忙道:“娘娘莫急,臣妇进来就是要同娘娘禀告此事的。我进宫之前,老爷已找到了姜氏与丫鬟的尸首了——看那情形,她们之前应该是被人关了起来,又下了毒,最后肚穿肠断而死,手脚筋也被挑断了,死相可惨了……”
叶贵妃激动得一下子直起了身子,惊喜道:“真的是那个贱人么?没有认错么?”
朱氏道:“不会错的,老爷发现后,没有惊动他人,让人报了官,官衙去领了尸体,燕王亲自验的人,错不了的。”
叶贵妃想到之前找寻那么久,都找不到人,如今长歌所扮的小黑奴前脚刚离开京城,姜元儿的尸体就出现了,顿时明白过来,之前定是长歌囚了这个卖主求荣的贱婢,也是长歌下毒了结的她。
也就是说,长歌已知道了当年是姜元儿出卖她,如此,可是知道是她让人给她灌的毒?
想到这里,叶贵妃眉头紧紧蹙起——既然长歌知道当初是姜元儿出卖的她,那么,是不是也知道了,当年姜元儿是将消息悄悄告诉给了自己,那碗穿肠毒药是自己差人给她灌下去的?
叶贵妃脸色发白起来,心里明白,无论如何,却不能让魏千珩找到长歌,不然,她极有可能会向魏千珩揭露出自己来……
一旁的粟姑姑见了她的形容,猜到她心里的担心,等朱氏走后,安慰她道:“娘娘放心,当年我们只是派了吴梁两个嬷嬷去送的药,那两个嬷嬷事后都干净的处决了,再加上姜元儿也死了,死无对证,就算那贱人到殿下面前唆使什么,无凭无据,我们也不怕的!”
叶贵妃点点头,冷声道:“按燕王如今的情形看,那贱人只怕还没有将此事告诉他。所以惟令之计,只有拖延他立储的时间,最好等那贱人死要再登太子位——如此就一了百了了!”
粟姑姑了然一笑:“娘娘放心,骊国公一伙可不好对付,只怕殿下想当上太子不会太容易。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叶贵妃沉吟片刻,对粟姑姑吩咐道:“为免燕王与皇上怀疑,你让老爷和叶家都倾力支持燕王,至于燕王能不能搞定骊国公一伙,那就要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然而,让叶贵妃万万没想到的是,魏镜渊为了早日寻到长歌,竟会放下恩仇,愿意帮魏千珩,不到十日,就将魏千珩要的消息送到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