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毕恭毕敬的道,“客人,您还有什么需要?”
沈意鸣将嘴里的烟吐出,朦朦胧胧的遮住了侍者的眼,他一口将杯中的酒喝掉,这才不疾不徐的道,“我能上去唱首歌吗?”
侍者脸上带着微笑,“对不起客人,老板有规定,客人是不可以上去唱歌的。”
沈意鸣挑了下眉,嘴巴里满是烟气,莫托吉是什么味道他已经尝不出,回味了一会儿发现愈发苦涩,只好歪头摆出笑脸,“还有几分钟我的生日就过去了,而我刚刚许了个愿望,今天一定要唱一首歌。”
这一下侍者看的清楚,他的表情微微诧异,随后又摆上职业的笑脸,变脸变得很快,“您稍等。”
他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对着台上的男孩道,“乔逸,你先停一下,把吉他给这位客人。”
那个男孩果真的很乖,在侍者的话音一落便乖乖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将吉他从肩膀上摘下来,直接递到了沈意鸣的怀里。
“客人,您请”,说完就自己找了一个就近的空座。
沈意鸣微微点头示谢,他并没有上台,只是在自己坐的椅子上试了下琴弦,侍者退出去忙摸出手机,这边沈意鸣已经弹起了前奏。
底下的客人对戛然而止的音乐和忽然换掉的歌曲感到好奇,他们纷纷向台子投来目光,但却没有找到音乐的发出点,直到有人开口。
沈意鸣刚刚抽烟很猛,嗓子被烟熏的有些沙哑,那杯莫托吉的酒意被带到了语调里,但却只酸不甘,只苦不甜。
“十八岁的我也曾有艳阳
二十岁的我却陷入绝望
寒来暑往难免开始奢望
有满天星光不再惧怕黑夜漫长
他的吻那么甜那么长
如今已成噬心的伤
若知道那是欺骗我一定不多看他一眼
如果他站在你面前你还想拥抱他吗?”
坑深3米旧人
本应该出现在演唱会里的压轴曲,却在这件间小小的酒吧里唱给了对沈意鸣并不感兴趣的人听,落寞又透着悲伤。
角落里的男孩神情微微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刚刚接走他吉他的人。
“沈意鸣——”
只唱完一段的人被紧紧拥住,坚硬的头盔直接磕在他的头顶,头盔里的声音难掩激动,还夹杂着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
沈意鸣似乎知道这人是谁,他略显烦躁的皱起眉头,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间酒吧里会遇见老熟人。
他无情的推了一把,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夏云生已经被大力的掼到一边。
沈意鸣抬头,与一双震惊的双眼四目相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江城真小,是让人出乎意料,咬牙切齿的小。
夏云生摘掉头盔,不满的去拽挡在自己面前人的肩膀,“你有病吧,你谁啊?”
但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沈意鸣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他勾起一边嘴角,素颜的脸上即便是掩饰不住疲态,却依旧不落气势,“哟,池先生,好久不见。”
颀长的身姿立在沈意鸣面前,他垂着头,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意鸣看,似要将他撕碎,嗓音低沉的像夏夜的闷雷,只一声就让人浑身发颤,“你还知道回来!”
喧闹的酒吧一角,三个人围桌而坐,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眼睛一直盯在沈意鸣身上,手边的杯子里满满的酒水一口没动,但对面沈意鸣手底下的烟灰缸里已经戳满了烟头。
“别抽了意鸣”,夏云生看着他这个抽烟不要命的架势,有些害怕,“你这都要抽下去一盒了,嗓子不要了?”
沈意鸣没听,从烟盒里又掏出一只夹在指尖,但很快被对面阴郁着脸的男人夺走,绞折在桌边,细碎的烟叶散落在铮亮的皮鞋上,像蒙了尘的劣质皮面。
这个男人还是老样子,冷漠少言,眼神凌厉专注,永远一副世界将他抛弃,所有人都欠他的幽怨模样。
凉薄至极,冷漠无情。
以前沈意鸣觉得那是高冷,是自制,如今,没有一刻不想撕下这张脸皮,看看内里到底有没有一丝人情。
沈意鸣不在意的重新去掏烟盒,但很快这个烟盒被夏云生握在了掌心里,他蹙着眉,眼底埋着担忧,“你可是你们组合的主唱,嗓子不能糟蹋了。”
池砚意外的瞥了一眼夏云生,视线重新放在沈意鸣身上时带了几分质问,“组合主唱?你出道了?”
沈意鸣垂着头低低徐徐的笑,等再抬起头时,嘴角的嘲讽尽显,“对呀,我出道两年了,你不知道吗?”
池砚那双一向沉如潭水的眸子染上几分懊悔,薄唇微抿了一下,嗓子低沉,“我以为你会因为恨我而去学管理,就再没关注这个领域,我也以为你在国外做生意。”
胜实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有闲暇的时间去关注音乐圈或者娱乐圈的事情,而且当年沈渡送沈意鸣出国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尽快地学习管理,好撑起这个家族的企业。
沈意鸣还在笑,笑得越发大声和讥讽,“没钱啊,怎么读书做生意?池先生也做过穷人,知道人一旦连一口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是不会奢望读书和做生意的,他们只能去出卖体力,用廉价的劳动力换一日三餐和一席之地。”
一旁一直不被重视的夏云生不满足做这样的旁观者,他努力的引起的沈意鸣的注意,尝试几次之后,终于在池砚无法开口的时候补位,“意鸣,我就知道终有一天能在这间酒吧等到你,所以我把它盘下来了。哎,你说你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节目单上说你要压轴弹唱的,我等了半天,结果是组合中其他人的表演,要不是海潮给我打电话说酒吧里有个人像star,等我回来估计就错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