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觉得这声音熟悉,但是反应了好一会儿也没猜出来是谁,似乎沉默的这会儿,池砚终于明白了,“我是池砚。”
杨树这才明白他问的人是谁,“少爷在午睡,他本来说下午要去公司的,但是太困了想眯一会儿,只是一直没下楼,我想着最近他气色一直不好,也没有叫他。”
办公室里的人看着池砚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松下来了,自己也松了口气。听着他用他们都不曾听过的语气徐徐的说,“你上楼把他喊醒,睡太多了晚上又睡不好了。”
杨树看看电话,又看看二楼的方向,手机贴在耳边有些为难,“啊这”
池砚揉揉鼻梁,抬头瞥见张晋岩的神色有些异常,眸光闪了一下投过去一个目光。
张晋岩一下子就懂了,凑过来贴在池砚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池砚揉鼻梁的动作一顿,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晋岩,菲薄的唇张开,对电话里的人说,“你不用叫了,我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会议室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因为平时这位总裁就是喜怒不显于色,这段电话却似乎让他接的心力绞碎似的。池砚把笔捡起来,摩挲了两下,看向方才正在汇报的经理,“你的汇报继续做,ppt发我邮箱一份。”
随后又将视线投到张晋岩身上,“做好记录,车我开走,明天早上我自己开车来公司。”
众人听懂了,他们兢兢业业,嗜事业如命的总裁今天要早退。
池砚到象牙山别墅的时候,杨树正在停车坪上用擦车布一点一点地擦那辆suv,看见池砚进来,恭恭敬敬的让出地方,跑过去把驾驶室的门替池砚打开。
修长的腿落地,池砚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他正了正手腕上的手表,并没有看杨树,而是淡淡的问,“意鸣还没醒吗?”
杨树轻轻的把车门关上,“三十分钟前您打来电话的时候还没醒,这会儿不知道,少爷在书房。”
池砚没说话,在玄关处换了鞋,直接上楼,于嫂听见有汽车声,出来看见池砚回来了,忙问道,“先生今天回来这么早,现在就准备晚饭吗?”
池砚站在楼梯上突然停顿了一下,他有心想亲自下厨做两个菜,但显然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做吧,清淡些。”
“欸好”,于嫂转身去冰箱里拿东西准备做饭,池砚扶着楼梯把手沉思了片刻,抬脚往沈意鸣的书房走。
沈意鸣大概是只想睡一会儿,书房的门开了一个小缝,从缝隙中,池砚看到窗下的贵妃椅上躺着人,身上披着一件薄毯。
这会儿夕阳下山了,橙红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如果不是那一头短发,池砚恍惚中觉得这还是十八岁的沈意鸣,干净又惊艳。
他轻轻的推开门,脚步尽量放轻,走到贵妃椅前静静的看了两分钟,凸起的喉结滚了一下,池砚右腿后退半步,单膝跪在了地上,这样才能近距离的看这个朝思暮想了六年的人。
沈意鸣似乎睡得并不安稳,额角上生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他的眉头紧皱着,嘴角绷得也直,像是在做噩梦,池砚的手缓缓往上挪,从抓着贵妃椅的把手,变成了抓着沈意鸣的手腕,这样的亲近没能让沈意鸣从梦中醒来。
只思考了一秒钟,池砚便伸着脖子凑过去。
他屏着呼吸,一寸一寸的接近,突然一道视线落在池砚的身上,那一瞬间,池砚整个人的身子变得僵硬,眼神里的沉溺和深情还来不及收敛,被迫抬起眼皮和陡然惊醒的沈意鸣对视,他没说话,甚至不敢呼吸,猛的撑起上半身把唇瓣压下去。
池砚向来霸道果决,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不必再遮掩,放开了那些谨慎和拘束,他反而觉得心里更爽快。
沈意鸣反应过来开始抵抗时,因为刚刚睡醒,巴掌扇得都是软绵绵的。
池砚抵着沈意鸣的肩膀喘气,在巴掌落在脸上之后就剪了他的双手压在沈意鸣的腹部,好久才压下心底升腾起的欲望,哑着嗓子开腔,“听杨叔说你睡了一下午了,睡多了晚上睡不好。”
沈意鸣没说话,即便知道给侵犯自己的池砚一个巴掌,但清醒之后的神情仍是懵懵的,一双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头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池砚又喘了一小会儿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抬起头,但仍旧把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所以要稍稍仰视面前的人,他说,“听说你的人已经查到了刘磊,那是不是我已经也被你查了底了?”
昝楚予不愧是在赞成平的儿子,一周过去,直到查到刘磊那里的时候才被池砚察觉。
沈意鸣表情木然,抿着嘴角没说话,他的下唇麻麻的,方才挣扎时被池砚咬得狠了。
“刘磊原名池磊,是我表弟,也是我母家那边我唯一的亲人,我舅舅去世之后他来江城找到了我,被我安排在公司的后勤部,让他谋个营生,怎么说我舅舅也养我几年,我不忍心看他吃不上饭。”
沈意鸣这才眨了眨眼,挣了挣手腕。
他的手被池砚攥麻了,但池砚并没有意识到,沈意鸣有所动作后他才发现自己将他攥出了印子,赶忙松开,轻轻的揉着,“rry。”
沈意鸣的神色很平静,垂眸看着男人认真的给他揉着手腕,心里也平静如水,“那既然知道我在查你,你就自己说为什么要将爷爷关在疗养院,为什么不让我见?”
池砚的动作一顿,眼神渐渐的暗下去,深沉如渊,语气也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我不喜欢你牵扯进公司的斗争中,爷爷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他有事,你可以做一切你喜欢的事,火了更好”,每天都活跃在大众中,他们便不敢随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