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鸣几乎在池砚碰到他的那一刻便醒了,睁着眼睛迷蒙的看了眼前的人一会儿,被低垂下头的男人轻轻啄了下眼皮,暗哑的嗓音蛊惑着他,“开门,椅子不舒服,抱你回卧室睡。”
沈意鸣略有些迟钝的伸手把门打开,男人转身走进卧室,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菲薄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有些寒凉的神情挂在他的脸上,“为什么今天他在书房?”
沈意鸣已经清醒了不少,他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男人一条腿放在床上半跪着,上半身压下来,把他整个人困在下面。
沈意鸣躲又躲不了,只能抬眼与男人对视,十分平静的开口道,“这件事不应该问你吗,两天的期限已经到了,你没有给出我任何有价值的结果。”
监控没有任何异常,方才沈意鸣在书房中甚至也开始动摇了,这一切究竟是不是池砚动的手,但是他潜意识里又不愿相信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一丝分量都没有。
过了这么多年,沈意鸣仍旧没有办法麻痹自己,相信这个男人也许真的没有爱过自己。
沈意鸣强忍着心口的酸涩,不过池砚看出了他的疑虑,“祸从口入,不过从昨天和今天的厨房监控来看,的确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你在怀疑于嫂吗?”
“不然呢”,男人嗓音淡淡的,故意贴着沈意鸣的耳朵说话,沈意鸣不太明白他今天有些稍显刻意的亲昵,“你觉得还谁能接触你的餐食,我吗?”
男人稍稍抬起头,带着些审视的目光去看身底下的人,“难道你还觉得是我?”
沈意鸣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半晌也似笑非笑地开口反问道,“难道不是你吗?”
“不是我”,池砚回答的很果决肯定,“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我觉得胜实虽然能满足我对于权利地位的追求,但我也希望你也能打上我的烙印,毕竟你盘亘在我心里多年,睡起来又格外的舒服。”
沈意鸣几乎一瞬间便叫他的话惹怒了,扭头驱赶道,“既然两天的承诺你没有兑现,那你今天晚上从我的卧室滚出去。”
男人在他话音未落时便接上,“我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沈意鸣扭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
池砚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说明,短暂的思虑了一下,他开口道,“于嫂……对你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沈意鸣蹙了蹙眉,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男人温淡且深的目光看下来,似乎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我只是想问,如果真的是于嫂或者是我所为,哪一个你会更难过?”
坑深40米败露
沈意鸣温淡沉郁的脸上笼满了池砚看不懂的情绪,这个他曾经掌握在手心里的男孩儿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心思单纯,毫无城府了。
池砚期待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来,他抿唇笑了一下,带着些许自嘲,“我知道,即便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发生了其他的事你还是会第一时间怀疑我,但是我希望你够给我一个证明我自己的机会。”
沈意鸣觉得有些好笑,一天中一个两个的都要他给一个机会,可他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别人想要什么就得给什么,第二天一早就约了尹东升出来。
同样还是荷塘雅色茶楼,还是之前喝过的那款茶。
只不过这次沈意鸣只是捧着杯,并没有喝,他神色平淡的瞥着对面的老男人,“尹伯伯是不是在我的别墅里安插了眼线?”
尹东升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快的仿佛是人的错觉,“侄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沈意鸣垂头,轻轻吹着茶杯里青白的雾气,嗓音淡淡的,毫无情绪,“连有人给我下毒药都能清楚。”
“哦”,尹东升笑着应了一下,“伯伯也年轻过,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你这气色要是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就这样,估摸很快就要和你爸妈团聚了。”
沈意鸣轻轻嗤笑一下。
尹东升波澜不惊的继续问,“查出来是谁下的了?”
对面的男孩儿轻抬了一下眼皮,神色在青白的雾气中看不真切,“尹伯伯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尹东升也不着急,沉稳的喝完一杯茶,看着杯子被一旁的茶女蓄满,也轻轻吹了吹,“我就说,他能安什么好心,无非是侵占胜实,筹谋计划了这么多年眼看要到手了,你一下子回来,他能放过你?”
沈意鸣几乎是一秒不差的接上了他的话,只是语速仍和之前保持着一致,不快不慢稍带着着慵懒,“所以尹伯伯有什么好主意吗?”
尹东升摆出微微吃惊的表情,可沈意鸣觉得他对这一切早就胸有成竹,于是摆着求知的表情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人。
尹东升笑了笑,“合作啊,从一开始你回来我就想说这事,这非要到他害你了,你才想起来尹伯伯对你是真心的。”
“好啊,那我们……”,沈意鸣话还没说完,茶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一身黑色大衣带着冷风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沈意鸣大致扫了一眼,只是看到有个怎么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时,轻轻蹙了下眉。
有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沈意鸣复又看向对面也有些惊诧的老男人,暗道无论此局谁赢,自己都不会毫发无伤。
“哟,池总”,一段沉默过后,是尹东升率先开口。
池砚出于礼貌的点了点头,不过是对着坐在沈意鸣身旁座位的昝楚予,他的视线投在沈意鸣身上,疲惫而来的脸上不显露出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