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觉得她粗鲁。”
“”
谢以梵不敢吱声,讪讪赔笑。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
他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
时间已过零点,屋外狂风大作。
谢以梵撒泼打滚地硬拉着程靖陪他打了几把游戏。
后续闲聊,程靖随口问他,“请家长的事,你和谢叔白姨说了没?”
“说了。”谢以梵冷笑一声,笑容苍白无力,“我妈还在国外旅游,老谢去外地出差抽不开身,说什么开除就开除,反正我这破成绩去参加高考也是笑话,不如给他留点颜面,大不了以后送我去国外读大学。”
“你想去国外吗?”
“谁他妈爱去谁去。”谢以梵慷慨激昂地一挥手,掌心用力按在胸口,“我反正到死都是一颗炙热的中国心,永永远远爱中华。”
程靖颇为赞赏地点头,感叹道:“你不去当兵真是埋没你这个人才了。”
“说心里话,我也很想和你一样去部队好好磨炼,不是都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吗?可我实在舍不得夏大宝他们,你说我消失两年,万一他们有了新朋友,到时候组团抛弃我怎么办?”
“据我所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程靖笃定地说。
“防患于未然嘛。”有人陪着说说话,谢以梵一扫之前的阴霾,情绪明显高涨不少,“我的生命中就这么几个重要的人,缺谁都不行。”
程靖沉思几秒,试探着问,“这件事小芙她们知道吗?”
“不敢说。”谢以梵疯狂摇头,头跟着越埋越低,“说了他们又得担心我,尤其是夏大宝,她天生就是个操心命,越到高考越怕我惹事,本来学习压力就大,现在告诉她这个,搞不好一时气急攻心,吐血身亡什么的“”
话已至此,程靖也不再多说什么。
以他对谢以梵的了解,必然是在深思熟虑过后才决定一个人扛下所有。
谢以梵一直都是个善良温暖的人,在意别人永远多过自己。
“我们再来两把,输了你回去睡觉。”
“靖哥,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输这个字。”
论打游戏,谢以梵从没服过谁,嚣张挑眉,“谢谢你陪我熬夜。”
晴朗几日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小雨。
浓密的黑云遮天蔽日,天地之间仿佛暗了几个度。
放学铃响起的那一刻,谢以梵第一个冲出教室。
他走下楼梯,径直右转,迈出的步子越来越慢。
雨水洗涤阳光暴晒后的空气,水分子急速升温,扑面而来的潮湿闷热,似一把无形的铁锁,牢牢捆住谢以梵前进的脚步。
身边陆陆续续有学生经过,很多个声音在同时说话,可他什么都听不见,双眸呆滞地看着不远处的教导主任办公室,口袋的手机不断震响。
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的电话。
他不想说实话,也不想欺骗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
谢以梵站在办公室门口,心跳快如麻,敲门前猛掐大腿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进去后先诚恳认错,再跪地抽泣,最后声嘶力竭地痛哭求饶。
他愿意抛弃所谓的自尊心向教导主任低头,即便自己满怀怨气和委屈。
他不想被开除。
他想和他们一起毕业。
“叩叩。”
敲门声响起,教导主任的声音紧随其后。
“进来。”
谢以梵缓缓推开门,抬起头的那一瞬,他惊愕地瞪大眼,整个人僵在原地。
胖胖的教导主任端坐在软皮沙发处,正对面坐着三个中年男人,听见动静三人同时回头。
三张复制粘贴的病态脸,面色惨白,双颊泛红,精神萎靡,似吊着最后一口仙气在人间苟活。
奇怪的是,他们的眼里有光,如朝阳般灼热明亮,宛如一针强心剂打进大动脉,成功挽救他那颗被黑灰淹没的心。
“程叔,向叔,德叔。”
谢以梵鼻子一酸,哽咽着差点落泪。
三人不约而同地冲他微笑,仿佛在说。
“臭小子,我们来给你撑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