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她还奇怪道:“叶大人和吴旭原来就这么会做人的吗?”
“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似的?”周琴轻点她额头,“学学人家。”
季鸣月被这两个平日真不怎么待见她的人的礼貌给震惊了一下,本来她还想叶司理会不会告她状呢,没想到这么给面子,就点了点头道:“好吧好吧,不过也是我真的优秀嘛……”
出了府衙,没走一刻钟就到了她住的小屋子,平时没觉得小,现在一大家子进来,站在院子里都有些逼仄了。
季舒宜左右看了看,奇怪地说:“怎么院子里这么空?”不像姐姐平日的风格。
季鸣月笑嘻嘻:“嗐,我也才没住多久嘛。”因为乱七八糟的都搬到常许那里去了。
季成书走到边上空着的花圃看了看说:“土是翻新的,是不是前两日才除的杂草?”
季鸣月乐呵呵:“是呀是呀,我很勤快,天天都除草的。”
除了她自己,大家都觉得有两百分的不对劲,但碍于没什么证据,便什么也没说。
进了厅堂,也是很整洁,不过周琴往她闺房里一看就明白了,那床上的布衾乱七八糟的,上面还堆着两件换下来的衣服,枕头边上有一本翻开的话本,可见某人还是老样子,而外边是她装出来的假样子。
“这孩子……”
她笑着摇头叹气,走进去帮她铺床。
还没铺好,就听见外边季成书问:“你怎么在屋子里挂男人的画?”
周琴:?
她出去一瞧,果真瞧见一幅美男画,画得栩栩如生、美貌非凡。她悬着的心看见这画中的男人如仙人下凡似的,又落回了远处。
季鸣月站在边上,见她爹横眉竖眼的,忽然有些不好解释了,啧,要是知道她爹要来,就该把这画取下来:“就挂着了,怎么了嘛。”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在屋子里挂男人的画,让别人瞧见了怎么想!”季成书背着手,语气有些严厉,“就是这画中人是你的情郎,也不能挂!”
“啊?”季鸣月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这时候周琴走过来说:“嗐,不就一幅画嘛,这有什么的?难道就准你们男人在屋里挂美人图,不准我们鸣月在家里挂美男图了?”
“就是。”季舒宜也走过来说,“我看这画中的男子确实是仙人之姿,画得也很是不错,我也要带一幅回去,姐姐,你可要带我去买。”
周琴故意道:“我也要买,还就要这画中仙人模样的。”
季成书:……
瞧瞧家里这三个女人,他是一个都管不了!只得冷哼一声作罢。
季鸣月:仙人o。o?
真是尴了个大尬,看来娘她们都误会这是幅买来的画。可现在要她说这画中的其实是她的同僚,还就坐在她边上,那不是……
可是晚上常许也会过来,迟早要见面的。
“他不是我情郎。”季鸣月抓着重点解释道,“我只是看他好看才挂着的……平时看着下饭……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别误会。”
“没事,”周琴揽着她肩膀,“别管你爹。”
季舒宜应和道:“就是,我还觉得姐姐你的眼光好呢,这幅画真是画技高,与我平时看见的那些画甚是不同,不知出于海州哪位大师之手?”
季鸣月就被转移了话题,要同他们说高双的案子,就连原本对这画有些不爽快的季成书也凑了过来,听女儿办案的曲折经过。听着听着觉得自己女儿真是太厉害了,何必要施加于她那些繁琐规矩呢,挂个美男图确实没什么。
季鸣月讲了一些案子后,拿出她的银元宝箱子炫耀,满意地得到了自己料想到的夸奖。
就这样谈笑间,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季鸣月带着家人最先到了江家食店,又给大家伙介绍了陆六和黄大娘,这才进了包厢里坐好,等其他人过来。
向思宁是最先来的,之后是方景星,季鸣月没说方衙内的身份,她是无所谓,就怕她爹她娘还有春桃她们心里顾忌等会食不下咽的,想想就算了。
大概是她年纪到了,家里人总是要操心一下她的婚姻大事,所以样貌堂堂又年龄合适的方景星以来,季鸣月明显感到爹娘的态度变得诡异了起来,问过了年岁之后,话题开始往奇怪的方向上靠,比如:
“哎呀,不知道方公子有没有婚配啊?”
方景星说:“还没有。”
周琴笑弯了眼:“噢~方公子年轻有为、仪表堂堂,想必有不少佳人芳心暗许吧?”
“佳人?”方景星也是个心大的,闻言一笑道:“哈哈,佳人是没见过,死人确实见了不少了。”
周琴:。
季舒宜凑过来小声地说:“娘,这个方公子人是不错,就是不解风情呢。”
周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姐也不是什么有风情的人,不用解。”
季舒宜:好有道理。
季成书还是喜欢问点实在的:“不知道方公子家中在哪一行高就?”
方景星收到过季鸣月的提醒,但他又不乐意说谎,就说:“季伯父,我爹是个小官,谈不上高就。”
季成书心想居然也是个官二代,可海州的小官指不定也比他小县衙的知县厉害呢,看来得小心点说话……
他刚这么想着,门口又进来了人,正是宋书远,大家伙纷纷站起来行礼问好,宋书远还没来得及让大家不用客气,季鸣月就道:“哎呀,我师父不是这么看重规矩的人,大家不用这么客气。”
“鸣月,”季成书看她一眼,“就是这样,这也不是你能说的话。”
季鸣月就说:“爹你又不是我师父。”
季成书:……
宋书远原以为季成书会再说点什么,但没想到他只是哼了一声,却没反驳。他就看明白了,心想这皮猴徒弟连她亲爹都治不了,那他平日里不好管也不是他失职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