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当月月推开房门的时候,沈浪早已和染香从缀翠轩归来。
染香脸上都快溢出的喜色足以说明沈浪一夜的成果。
月月立刻笑着对沈浪抱拳道:“恭喜恭喜!”
沈浪还了一礼,笑道:“适才完成了第一步罢了。”
染香不赞同道:“你昨夜展现的赌技堪称精妙绝伦,连快活王都成了你的手下败将,任谁瞧见都不得大赞特赞,这又岂是‘罢了’二字就能概括的?”
她遗憾地对月月道:“可惜你昨夜没去,那可真是……”
“可以了,”沈浪打断她道,“你快去看看春娇按照我的要求采购的东西到了没有。”
染香跺了跺脚道:“一百三十万两银子全买了珍珠,怕是只有你这个疯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若是真让你拥有万贯家财,你恐怕也是早早将它们败个精光!”
沈浪听后一点不恼,反而笑道:“看来你对我的了解又多了一些,我这人的确留不住万贯家财。”
“快些去瞧瞧吧,”沈浪温声催促道,“你难道不想瞧瞧价值一百三十万银子的珍珠吗?”
染香瞪了他一眼道:“瞧见又如何?那些珍珠又没一颗是我的!”
沈浪听了她的话,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染香见他这副模样,突然泄了气,猛地转身跑开。
“一百三十万银子,就是买最好最大的珍珠也能买上不少,给她一颗又如何呢?”月月问道。
沈浪摇头道:“这些珍珠我另有用途,却是一颗都不能给她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推到月月面前:“多谢你的资助,沈浪完璧归赵。”
沈浪敢用一百三十万两银子买珍珠,想来一夜的赌局收获定是不菲。
月月也不矫情,干脆地收回自己的银票。
“我也只有这些东西了,只望它们曾帮到过你。”
沈浪向月月举起茶杯:“它们确实给了我极大的勇气。”
让他可以从容地在赌桌上大胆冒险,不因囊中羞涩而心生胆怯。
*
杯是黄金杯,酒是新丰酒。
然而一杯酒最贵的既不是酒杯,也不是杯中酒,而是溶于酒液中熠熠生光的白色粉末。
“这就是你请春娇帮忙购置的珍珠?”月月盯着已溶于酒液看起来却并不显眼的珍珠粉问沈浪。
沈浪颌首笑道:“真是。”
他将黄金杯推到月月眼前,问道:“你瞧它们美吗?”
竹叶色的酒液在金黄色的杯中轻荡,其中小小的白色颗粒闪着细碎的光,像是金色天河中明明灭灭的星子。
“美是真美,贵也是真贵。”月月总结道。
染香立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酒杯,眼中充满了对这杯酒存在的不理解。
月月忍不住逗对沈浪这一决定难以接受的她道:“染香姑娘,这酒杯中的珍珠粉是你亲眼看着从珍珠变成粉末的,你可知这一杯酒价值几何啊?”
染香眼睛都没眨一下地飞快道:“买珍珠总共花费一百三十万两,磨成粉后溶于八杯酒中,平均每杯酒中的珍珠粉价值十六万两千五百两,新丰酒加上黄金杯共计花了两万两,平均到八杯便是两千五百两。所以一杯酒的价值是十六万五千两银子。”
月月听后忍不住对沈浪感叹:“染香姑娘真是位算账的能手!”
染香听后瞪了沈浪一眼道:“哪里是我会算账,分明是某人太会花钱。”
沈浪却道:“今夜子时,我打算在这里邀请几位贵客。这新丰珍珠酒便是为他们准备的。贵酒请贵客,正是这个道理。”
“菜呢?”月月问道,“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厨房传来动静?”
快活林中的每个院子都配有厨艺精湛的厨师,只要客人有需求,不论任何时间,他们都会立刻行动起来。
现在距离子时已不足两个时辰,既然是招待贵客的酒宴,两个时辰的备菜时间哪里会够?
沈浪却摇头道:“我这酒宴没有菜,只品酒。”
*
时至子夜,沈浪邀请的客人尽数到齐,只有一人未至。
郑兰州、龙四海、周天富、时铭坐在桌前,面前都摆放着一只很大的黄金酒杯。
以他们的身份,只要他们想喝,什么酒都喝得到。
虽然这黄金杯上的盘龙雕刻得极为精致,但这金闪闪的光泽却稍显浮夸,让他们对沈浪的品味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