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根本就瞒不住,虽然战斗场地都是在城外,可是天一亮范家留在城中的人,就知道了讯息,匆匆赶到了云水观前,为了以往万一,俱都带着药材和大夫。
这次木青子也没有难为他们,统统按照寻常香客处理,让他们进了来。
刘叔指挥人将带来的东西放下,又领着大夫进了屋子,看着眼睛熬的通红的黄玉和奶娘等人,得知小姐虽然是高烧下去了,还是人没清醒,继续迷迷糊糊的睡着,连忙让大夫进行诊断。
大夫看了一会,说到文昭是因为受惊受寒,两厢作用下导致的,陷入了沉睡,虽然不知道观主喂了什么药,但是目前看起来脉象正在趋于和缓,应该是问题不大。
接着,他又开了几副温养的方子,只说是可以配着喝,一般不至于和其他药物犯冲,方子也先递给观主看了,没问题才熬下了。
房间内,留着奶娘照顾文昭,黄玉和刘叔退了出来,:“这件事必须要上报给老爷夫人,咱们是不能隐藏的。”刘叔一脸严肃,黄玉点头,:“没想到滨州真的是招倭贼,这次也算是亲眼见识了。”
“还好剩下的时间不长,一切等待开春时分,小小姐就可以回去了。”刘叔说完后,黄玉也是心存期盼的点点头,“我们都在观外,这观内的事情,还需要你和奶娘盯住了。”黄玉行了礼,“这是奴婢的本份。”
不等观主赶人,刘叔等人事情处理好了就自动离开了,第二日,又是早早来了,然后给观里留了些东西,便离去。
玉莲清点后,向观主汇报,这范家的下人不仅送了文昭需要的物什来,连观内前日因为官兵追捕倭贼破损的摆设物品等,也都送了新的来。
木青子听了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玉莲下去了,接受了对方的这些善意。
这几日除了第一日文昭是高烧,情况比较危急以外,之后的几日都是已经退烧了,但是迷糊睁不开眼睛的状态,又持续了三四天,让奶娘和黄玉原本因为大夫和木青子的双重医术下放下的心,又时刻提到了嗓子眼,好在第六日,文昭睁开了眼睛。
奶娘抱着黄玉直抹眼泪,黄玉和观内的其他人也是松了口气,刘叔在得知小小姐安然无恙后,也就不再来观内打扰,只是在外面做好接应。
“小姐,我的心肝,你要是出了事情,让奶娘我怎么活。”奶娘将文昭抱住,她的话自肺腑,这么多年下来,又在这观中相依为命的呆了三年,她早就把文昭当作自己亲生的一样,而非主仆情谊。
文昭对奶娘也很是依恋,看着奶娘担心坏了的模样,不好意思的反手抱回去,“是文昭不好,让您担心了。”懂事的文昭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黄玉则是笑着:“小小姐哪有什么错处,都是那倭贼,真是可恶,您以后可千万不能随便出去了。”
一句话说的奶娘警醒起来,“对,在立春之前,小小姐都好好的呆在我身边都别出去了。”话说不仅奶娘是如此打算的,就连山下,刘叔等人也不再是和之前那样据守在滨州城内,而是在整座山上下都安排了人手,日夜巡逻,再也不能出现那日的事情了。
玉静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文昭一看见笑眯眯的玉静,连忙推开奶娘,想要起身下去,却被大家拦住,玉静走到文昭身边,俏皮的说到:“昭昭,是不是好几日没看见师姐,想我了。”
文昭则是一头扎进玉静的怀中,微微的啜泣声传来:“师姐,你没事太好了。”
虽然之前在叶不明口中知道玉静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她平生第一次看见别人在她面前流血昏倒,心里始终是害怕牵挂的。
玉静也红了眼,慢慢扶起来文昭:“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倒是你,昏睡了这许多天,差点以为你要把新年也睡过去了。”
故意说了俏皮话,缓解了气氛,文昭这才笑了,但是依旧心疼的看着玉静的脖子间的纱布,“师姐疼么?”
“早就不疼了,观主给我涂了生肌的好药,听说过几天都好了后,我这脖子要比其他地方白嫩好多呢,可惜这药不够多,要不然我非得全身都涂了个彻底。”
玉静的玩笑让大家都笑开了,一扫多日来的沉闷,又恢复起往日的气氛来。
滨州大牢
吴楼现在是真不愿意来到这原本出入毫无障碍的本家大牢,自从叶不明在这开审这些残存的倭寇后,他是真的看不了这个场面,按说他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可是自己面前这位更是位现世的阎王爷,什么倔强的倭贼到了叶不明的手里也是白费。
看着那些个被用刑到没什么人样的倭贼,吴楼忍不住想到如果自己是倭贼的话,遇到叶不明这样的,他一定当时就选了自尽,他再次感慨,这样年轻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心性和手段?
不过,因为有了这样的手段,才从这些倭贼中撬了不少东西出来,这些信息让他们不寒而栗,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他们最松懈的地方,已经被不知不觉渗透了进来。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叶不明做的也没那么残忍了,只不过在看着被抬出去的尸中有李大哥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真是没想到,相交多年,对方会落到如此下场。
其余的倭贼在严刑之下都是交代了个底掉,扛得住都几乎没有人样了,只是死又死不了,其他的都是叶不明看着没有审讯价值的,给了痛快。
木下滨倒是个硬性子,叶不明生生的磨了他好几天,他倒是不愧自家武士的风格,始终是没有吐出有用的信息来,被打的狠了,看着叶不明,笑得阴恻恻的,试图反向刺激也不明给他个痛快:“那小女冠跟你什么关系,你这么个从小就黑心肠的东西,也会舍身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