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郑郁早已对这场景见惯不怪,联想着刚才袁亭宜请他去天水一色吃饭,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袁亭宜要干嘛,于是长吁口气端起面前茶细饮起来。
“爹,你累不累啊!上完朝回来就接见官员,又跟砚卿说了这么久的话。”袁亭宜在袁纮身侧跪好,双手握拳为袁纮贴心地锤着肩膀,满脸堆笑,“孩儿想你肯定累了,儿这就给你疏解疏解。”
父子两人也不避郑郁,毕竟他也看见好多次了,更何况袁纮私心想让郑郁多带着点袁亭宜。
袁纮按住袁亭宜乱飞的手,语重心长道:“行了,你有这份心不如早点回房温书,你去金州已经耽误了些时日。春闱就在眼前,礼部已经定了二月十八大吉日,仕途要紧啊三郎!”
“知道了爹,孩儿这次一定光宗耀祖。书我都看的差不多了,杂文也有信心。”袁亭宜小心翼翼地抽出手,继续给袁纮按肩,“今日砚卿在我能不能请他出去吃个饭以当谢礼?父亲大人不是您说救命之恩重比泰山吗?孩儿这么做可以吗?”
实在不是袁亭宜不想送礼,而是他没钱!
袁纮听完后,皱眉道:“光宗耀祖的事你大哥二哥已经做过了,你只要专心无错即可。阿郁救你一命方才我已谢过,你要想去就去吧,既这样那你后日前写一川蜀二十三州赋税时论及见疏给我。”
袁亭宜嘟囔:“后天啊。”
后天可是除夕三十哎,他不想写,写好之后有不对的地方肯定要被袁纮说,到时候年都过不好。
袁纮瞥他一眼,说:“我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袁纮能让他出去做什么都愿意,手上动作不停对郑郁说,“砚卿我跟我爹说两句,你先出去跟九安聊会儿,他可想你了!”
郑郁:“”听到这句郑郁嘴角抽搐,他并不觉得刘从祁会想他。
这时袁纮也说:“阿郁,三郎既然有这心你就陪他去吧。不懂的地方你也多担待开导他,至于朝堂政事有何不解或是不快的,尽可跟为师说。”
郑郁见袁纮这么说只能颔首答应袁亭宜的宴,随后起身一跪方离开。
袁纮侧身看着自家儿子,脸带疑惑道:“好了人已经出去了,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嘿嘿!爹,全天下全宇宙最好的爹。”袁亭宜脸上笑意更甚,双颊处的酒窝愈发明显。
袁纮见袁亭宜缓慢的对他摊平双手,上面就写了两字——要钱!
看袁亭宜这样袁纮怒从中来,他去金州时就给了一贯钱现在看来已经是花光了!
想到这儿,袁纮气的拉住袁亭宜的手,狠狠往掌心重打几下。
袁亭宜也不躲,毕竟要钱路上都要遭这么一次,皱眉委屈道:“爹,你就再给儿子五百文嘛!”
袁纮松开袁亭宜的手,气愤道:“不给!”袁亭宜又殷勤的在袁纮身边围着,一会儿给他按肩一会儿给他捏臂,嘴里一直撒娇:“爹,你最好了!再给儿子五百文钱嘛爹、爸[1]、父亲大人、耶耶、七哥[2]、袁相公、袁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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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广雅·释亲》卷六:“翁、叟、爸、爹、??,父也。”
2、有管自己父亲叫哥的称呼
《旧唐书·棣王琰传》:“臣实不知有符,恐此三人所为也。惟三哥辩其罪人。”这里是李琰回答他父亲的话,“三哥”是指他父亲排行第三的玄宗李隆基。
《旧唐书·王据传》:“玄宗命之同榻而坐。玄宗泣曰:‘四哥仁孝,同气唯有太平。”四哥指李隆基父亲李旦,兄弟中李旦排第四。
如果有不对的地方大家可以指出,谢谢。
平康
“我的儿!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装的什么呀!”袁纮被袁亭宜如蚊似的声音扰得不行,气的得他用手夹住袁亭宜脸。
袁亭宜瞪着大眼,一吸鼻子,笑着说:“儿子装的都是爹娘、大哥二哥还有长姐一家嘛!”袁纮脸显怒意没说话。
最后他挣开袁纮箍在脸上的手,双手环住袁纮的脖子头并靠在肩上,身体止不住轻晃笑眯眯地说:“爹,就给儿子五百文嘛!你要不舍得四百也行,其实我知道你上个月刚给了大哥十贯钱,但是我也不会去嫉妒阿兄得父亲大人喜爱的,兄弟阋墙,此乃家族大忌。谁让爹你有三个儿子,可我却只有爹你一个。”
说到最后袁亭宜还悲从中来的抽了两把鼻涕。
袁纮忍无可忍道:“袁亭宜!”
“阿午在,阿午一直都在爹身边。爹你遇到什么烦心事,都可以跟阿午说的。”袁亭宜忍不住撒娇,连乳名也脱口而出。
袁纮伸手打了身上袁亭宜一把,烦躁道:“为父看到你只会更烦。”
袁亭宜“哦”了一声又开始嘀嘀咕咕,话转来转去就是要钱,因为无聊手开始玩着袁纮腰间的玉带。
“行了行了!你去支两贯钱,春闱前不许再找我要钱了,快点出去郑郁还在外面等你!”袁纮扯过被袁亭宜玩的玉带,最后妥协,这种事情每隔一两个月就要发生一次,他早已习惯。
听闻此言,袁亭宜笑逐颜开,激动的在父亲脸上亲一口,松开环在袁纮身上的手,嘴里还不忘念叨:“爹,你真是太好了!我爱死你了!我生生世世都要做你的儿子!”
“不给你钱就不好?”袁纮反问袁亭宜,嫌弃地抹去一下脸上口水,“平日里跟阿郁学着点,别一天天瞎晃悠,这次你再考不中就给我回庄子上养鹅去!”
袁亭宜飞快从榻上下来,“不给钱我爹也是最好的!”随口说着:“知道了知道了,儿这次一定努力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