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里白寡妇家的小子过来请凌萱儿去看诊。
都是一个村的,大家都了解,白寡妇年纪不大,才二十有八,丈夫刚死两年,自己带着一个儿子过日子。
孩子倒也有十二岁了,也能帮家里干点活。
只是白家寡妇虽年轻,身子却不好,凌萱儿给她看过,也知道,她应该是生产时没保养好,落下了严重的月子病,整个人总是软绵绵的,还总是浑身酸痛,除了偶尔摸摸针线,什么活都干不了。这一病更糟糕,身子疼得根本下不来炕
像这样的破落户,凌萱儿这趟根本就是白跑,还得赔上几包草药。
裴张氏跟她私下说过,以后白家寡妇再有事,能躲就躲,别没的做这赔本生意
可是她以为的好言相劝,凌萱儿却根本没听进去。
作为医者本该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怎能见死不救
她一直秉承医学是艺术,不应以金钱来玷污的理论原则。
所以,没听裴张氏的话,也没看她的脸色,拿着药跟白家小子走了。
白家住在山的另一面,她以前下山的时候不路过这里,所以,平常见面比较少。
不过上次来过一次让她对这里人的认识有些改观。
本以为这穷乡僻壤的大多数都是朴实憨厚的山村姑娘,即使她是穿越而来,那一身的素衣再加上没有长开的身形,每每照镜子还带着三分土气。
可是当她看到白家寡妇的时候,那纤弱而修长的体态,眉宇间的淡淡忧愁,还有一举手一投足所带出来的斯文气质,再加上一身素白的衣服,怎么看也是一位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就不知怎么会嫁到这山旮旯里来
白家小子将她领进屋,白寡妇斜躺在炕上,一见她来就要起身“裴家娘子来了小俊,给你婶子沏水去。”
这乡亲辈也不知怎么排的,她只比白俊大两岁,就成了婶子了
白俊倒是很听话,手脚麻利的跑出去,很快就端了一杯热水过来。
虽然是最普通的泥碗,但洗得很干净,看得出来白俊是个懂事又勤快的孩子
她坐下来,白俊就出去了。
凌萱儿扶白寡妇躺好,直接上手给她把脉。
她的脉象依然十分细软无力,凌萱儿微微叹了口气“嫂子,你年纪轻轻怎的把身体糟蹋成这样”
虽然死了丈夫,可这白家盖的可是瓦房,比裴家的茅草屋好多了,证明白家男人在世时,他家条件在这一亩三分地算是还可以的了
这么好的媳妇,怎就没好好照顾呢
她这样一提,白寡妇有些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妹妹呀,不瞒你说,我这也是自己作的”
“嗯”
白寡妇可能也是守寡寂寞,今天见凌萱儿问她,倒也没有隐瞒,直接打开了话匣子。
她可能也是把这些委屈憋在心里太久,想找个人倾诉一番所以,才跟凌萱儿说。
“你可能不信,当年的我,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裕日子,从未尝过人间疾苦”
“原来嫂子是大小姐,怪不得气质如此出众呢”
可是那么好的出身又怎会来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