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汗直淌的跌坐在地上,门从外面被人大力推开,魏钰执一烛台闯进来:“半夜三更的你大呼小叫什么?”
张星行哆嗦着一指窗户,示意魏钰往过看,烛火将室内照的透亮,魏钰狐疑的走过去查看窗户,不觉一皱眉。
窗纸破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木制的隔窗雕花碎了一地,明显是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的,魏钰从地上捻起木头碎屑细细观察起来。
“义父,有什么现?”张星行小心翼翼的问。
“形状不规则,木屑不大,应该不是被人用内力震碎的,倒像是有人把这雕花攥在拳头里,生生捏碎的一般。”魏钰起身:“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一只骷髅模样的爪子。”张星行忙道:“从窗户外面伸进来的,像死人骨头。”
“然后呢?”
“然后我就吹了支火折子,它见到光就缩回去了,义父您就来了。”
张星行只着白色里衣,赤着脚站在地上,脸色青白。
“去把衣服穿上。”魏钰命令道。
虽然魏钰平时是严厉了点,但眼下这种状况有他在跟前,张星行便无端的安心不少,等他依言穿好衣服回来时,魏钰眉心皱的更紧了。
“你再说一遍刚才那个爪子是什么模样的?”
“我具体也没看清,只记得伸进来的东西手指极其细长,就好像没有血肉一般,不似人手,但也比骷髅稍大一些,很白,方才拿火照它的时候,有光泽闪现。”
魏钰的神色愈凝重,在桌边坐了下来,伸手一挥,门哐当一声闭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张星行道:“你自到盘湖剑庄以来,可有结过什么仇家?”
张星行愣愣答道:“不曾啊。”
“此事事关重大,如实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真没有!”张星行无奈道,他穿越过来一共才几天,上哪结仇家去。
“那你怎会被鬼手缠上!那是魔教至邪的兵器,形状像人的手骨,却是由铁熔铸而成,从指尖到骨节皆锋锐无比,便于在夜中暗杀,一击致命。”
张星行急道:“所以盘湖剑庄里有魔教的人!”
说完他就自觉说了句傻话,盘湖剑庄里当然有魔教的人,他还把喝醉的魔教宗主带回来睡过一晚来着。
魏钰蹙眉道:“今夜之事,先不要声张,我去调查,这几日我便住你隔壁,不必担心。”
张星行小鸡啄米点头:“嗯嗯嗯嗯,多谢义父。”
“睡吧。”魏钰把剑卸下来放桌上:“今晚我在此处守一夜。”
“却说十一年前,江湖大乱,上代魔教宗主谢书与当时的武林盟主兼丹海派大掌门李殷在关外决战,那一战打的当真是地动山摇,虽说当时二人不分胜负打成平手,可论功夫内力还得是李殷更胜一筹,谢书战后元气大伤,回到魔教练功,可他太过急于求成,闭关中便走火入魔,还险些误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擂台旁依旧人满为患,昨夜被惊吓了一遭,张星行今日恹恹的对擂台上的打打杀杀提不起兴趣,于是陈澈就陪他上了湖边停靠的画舫,船头上一说书先生模样的人正在说十年前武林和魔教大战的故事,周围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聚精会神的年轻人。
张星行和陈澈挑了个位置,画舫缓缓开动,湖光风景开阔,凉风徐徐,比挤在人堆里看比武舒服的多。
“诸位可知,后来生了什么?”老先生说到此处卖了个关子。
几个年轻人纷纷摇头,这几人显然是初入江湖,魔教之战的故事这么多年都快被翻来覆去的说烂了,这几人竟都未听过。
“谢书任魔教宗主几十余载,仅收了一个徒弟,此人便是沈知景。”
几人恍然大悟,这个名字无论在江湖还是民间,几乎算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因无他,名声坏的太昭著了。
“沈知景趁着老宗主走火入魔,便一剑杀之,后夺取魔教宗主之位。老宗主曾有恩于他,而他却在危难之时趁机篡位,此人于武林无恩,于魔教更是无义,最后落得那般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一锦袍公子急道:“哎那沈知景最后是如何伏诛的?”
他身后站了莺莺燕燕三个貌美丫头,给他喂水扇风剥葡萄,张星行看着那人好生羡慕,用肘子戳戳陈澈,示意他也伺候伺候自己,陈澈给他背上来了一锤没搭理他。
说书人捻着胡须呵呵的笑:“这番奇事便要等到下回再分解了。”
“你。。。。。。。”那公子气的说不出来话,嘟嘟囔囔道:”哪有说一半留一半的。”
“谢书的名字我好像没怎么听过啊。”张星行挠了挠脑袋:“这个世界里的很多细节,都是书上没写过的可怎么办。”
“没事啊,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二位兄台,你们知道这沈知景是如何伏
诛的吗?”旁边的年轻公子凑过来,好奇的问他二人,他旁侧的丫头连忙跟上他扇风。
张星行干咳了声:“知道个大概。”
对方眼睛都亮起来了:“兄台能否讲给在下听,在下着实是感兴趣的紧,奈何那老头卖关子不肯讲,气死我了。”
张星行和陈澈对视一眼,组织了一下语言:“昨日曹庄主在宴上不是说了,沈知景继任魔教宗主后,更加猖狂的在江湖搅起腥风血雨,李殷前辈以碎金剑杀上魔教苍玄山,一剑废尽沈知景修为,囚于苍玄山至今。”
“我昨日下午才登上剑庄,错过了宴席,原来如此!”年轻人拍腿大叫:“沈知景此人狼心狗肺,活该落到这等下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