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行靠在旁边看何鹏练武,时不时拍手叫好几声。
何鹏气喘吁吁的收剑入鞘,颇有些自得的同张星行道:“此乃我何家祖传剑法,出手沉而收剑稳,我再练几年定能赶上我哥!”
张星行托着下巴赞道:“好剑法。”
他从一旁拿过茶盏递给何鹏,看着少年一饮而尽。
“你若下次来找我,我便教你一招半式!”何鹏对着张星行离开的背影喊道。
张星行笑道:“行啊。”
东宫地方很大,张星行从中午溜达到晚饭时间,都没见到什么人。
绕来绕去,他最后还是溜达去了沈知景房门外。
他趴在沈知景房门口听了半晌,里面寂静无声,一丝响动也没有。
张星行觉他在十年前和十年后见沈知景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态,十年后沈知景信他爱他,无论什么情景第一时间护在他身前,生怕他给别人磕了碰了;
而十年前的他于沈知景而言不过是一个半途认识,嘴甜讨喜些的小弟子,时光流转身份对换,也终于轮到他兢兢业业守着那人,生怕他被别人抢走,结结实实感受了一回如履薄冰。
不过爱情嘛,酸甜皆有,十年后已经在魔教宗主沈知景的庇护下把甜尝完了,十年前把酸涩滋味尝尝也无妨。
张星行安慰着自己,还是抬手叩响了门。
里面没有动静。
张星行心神瞬间就跌宕下去了:“哥哥?”
还是没人回他。
张星行直接一推门,门是虚掩着的,几乎是进门的刹那间张星行全身一颤,浓郁的熏香将他逼的一呛,眉头顷刻间就皱了起来。
不敢想象若是活人在房中呆上几个时辰,那怕是从里到外都被腌透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床上,然后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蹿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
“沈知景!”
沈知景没脱衣服,平躺着瘫在床上,昏迷着没有一丝醒的迹象。
他身形削薄纤瘦,若不是张星行挂念着他看的仔细,换了旁人来怕是都察觉不到床上还躺着个人。
张星行看了一眼床头的香炉,顺手将里面的香薰按灭掉了,这场景和春风楼里沈知景遭人用玄烛香暗算的情形何等相似。
他来不及细想,翻身上床将沈知景捞进怀里,翻腕落掌正中沈知景后心穴位。
体内的气浪翻涌,沿着他掌心贴合的地方汹涌而入,张星行心里默念谢玄玉曾经教他的运功方法,这具身体的内力也不算多深厚。
张星行本人更没练过什么内息气功,此时急眼了几乎是自己有多少就给沈知景运多少。
丝毫不顾及全身力道慢慢松散虚弱,沈知景似乎是承受不住过多的内力,无意识的低喘了一声,全身一颤直挺挺倒下来。
张星行接着他靠在床塌上,喉咙里血气翻滚,眼前晕眩一片。
他颤巍巍的去握沈知景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的手指,却在看到他手腕的那刻骤然变色。
腕上是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痕迹,贯穿了整个腕骨和手背的位置,在沈知景冷白透骨的肤色上显得格外鲜明。
凡是在岳山派出事后去过的人,这痕迹任谁来看都绝不会认错,张星行有那么几秒仿佛被一道重雷从头一路劈到尾椎骨。
“沈知景……”他张口就是一口血,沙哑着嗓子在沈知景耳畔道。
“你醒醒,醒醒……”
屋中诡异香气散去,沈知景昏昏沉沉的动了动手指,正好抓住了张星行冰凉的掌心。
张星行这会内力散的太多,输送的又大曝大散毫无章法可言,此时已经精疲力尽了,面色苍白如纸,一丝气血也没有,手脚俱是冰凉至极。
沈知景竟是被他掌心的温度给冰醒的,睁眼的第一刻就是看到张星行软绵无力横在他腰间的手。
第二眼就看到了他自己烙印黑痕的手腕,沈知景刚从昏迷中醒来,大脑尚且一片混沌,看到那处黑痕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星星!”
张星行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