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世易,他不费吹灰之力借刀杀人。
裴砚舟今晚死在皇宫里,吉祥还能从他手心逃脱吗?
前世三千佳丽未尝温柔,今生却能坐享齐人之福,司南絮心中得意,对许婉柔的憎恨都少了几分。
他像是逗弄一个宠物,指尖轻抚她颈部的淤青,笑意风流:“还疼么?”
脑子癫,许婉柔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心里攒着火,笑起来媚态丛生。
“司南絮,你跟了我,就别再惦记其他女人,不然老娘让你灰飞烟灭。”
司南絮拍了拍她那张俏脸:“你这张嘴呀,总有你服输的时候。”
“司监正,有人找。”外面传来急切的叩门声,司南絮不以为意,只当是缠着许婉柔的狂蜂浪蝶,他都帮她赶走就是。
来人正是那贼心不死的乔睿行。
但他冲进来看都没看许婉柔,紧咬牙关,一张脸气到扭曲变形。
“裴砚舟得救了,刺客逃窜不及摔死在殿外。”
许婉柔喜笑颜开拍手庆贺:“那可真是太好了。”
“怎么可能!”司南絮拍桌怒起,抓住许婉柔手臂把她拽起来,“你都知道什么?莫非是她……”
许婉柔娇笑挑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再敢找裴砚舟的麻烦,我就让你活不到明天。”
司南絮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叫上乔睿行就往外走。
许婉柔咣当一声砸碎瓷盘,拿起碎瓷片抵着喉咙:“司南絮,你给我回来!你敢迈出一步,我叫你走不出这道门!”
乔睿行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花魁以死相逼,更令他跌掉下巴的是,司南絮的拳头都快捏碎了,还是硬生生忍下来坐回去。
许婉柔丢给他“谅你也不敢”的眼神,抬头怒视乔睿行:“还不快滚。”
乔睿行嫉妒又恼怒,司南絮这废物见色忘义,搞砸了太子的差事,看他还怎么有脸居功?
这家伙指望不上,好在宫里还有个靠得住的宋贵妃。他若打探出形势不利,绝不让裴砚舟有机会翻身。
皇宫里沸沸扬扬乱成一锅粥,混乱中不知是谁大叫一声“救驾”,大小宫殿6续掌起了灯。
皇子们纷纷从被窝里钻出来,赶去救驾。
他们从高到矮排成一长队,手里有提剑的,握弓的,各种武器齐上阵。
排在最末刚会跑的小皇子,手里攥着个小铜槌,豁着门牙高喊“保护父皇”。
德兴帝在寝宫里被惊醒,披上龙氅走到殿外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除了远在东宫的太子,住在皇宫里的儿子们齐刷刷赶来救驾。
二皇子和三皇子仅着里衣冻得抖,很明显是最先赶来的,连棉袍都没顾上穿。
二皇子祁赫争着表功:“儿臣听闻父皇在崇政殿遇刺,担心父皇安危赶去抓捕刺客。见那笨贼手持铁鞭,急于逃窜摔死在台阶上,想必是江湖流寇所为。”
德兴帝横他一眼,鲁莽无知,愚不可及。
三皇子祁渊貌似惊魂未定:“万幸父皇平安无事,实属大梁之幸百姓之福。”
其他皇子们纷纷附和,表达对父皇的关切之情。
德兴帝揉了揉胀痛的额角,不话也说不过去了:“崇政殿那边怎样了?”
老宦官躬身回禀:“幸好皇上昨儿歇得早,那刺客闯入崇政殿见人就杀,黑灯瞎火重伤了裴廷尉。”
“重伤?”德兴帝眼神暗沉,语气略显担忧,“裴卿没有大碍吧?”
老宦官谨慎看脸色:“算他命大,有惊无险。”
德兴帝轻叹一声,挥袖传令:“快去请御医为裴卿诊治。”
“遵命。”老宦官拱手后退,鼻头上冷汗密布。
众皇子孝心可嘉,德兴帝耐心安抚几句,打他们回去早些歇息。
祁渊毕恭毕敬跟在二皇子身后,看到小皇子没走稳跌坐在地上,又跑回去将他抱起来。
兄友弟恭,行孝重义,论品德也堪当储君之位。
德兴帝摇摇头步入寝宫,静默片刻,怒气难消,抬脚踹翻了殿中的铜鎏金三足香炉。
“好一个裴砚舟,看到朕亲笔手谕还敢进宫!他这是恃宠生骄,猖狂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