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微垂著头,浓密油黑得近乎发蓝的长发被全数盘在头上,露出晶莹如玉的优美脖颈。饱满的额头,乌黑的弯眉,半敛的大圆眼睛,小巧挺秀的琼鼻,微微嘟起的红润菱唇,三十三岁的妇人却仍如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不具半点成熟风韵。
“莫夜,把柜子里那瓶‘牡丹盛放’递给我。”江七巧头也未抬,只向桌对面的男人伸出一只白嫩粉润的小手。
莫夜凉薄的嘴角勾起,回头往靠著的药柜里看了看,摸出一瓶粉水晶小瓶,递到那只摊开的小手上,还不忘在粉白的手心里挠一下。
小手倏地缩回,大圆眼抬起白他一眼,随即再度垂下,小心地打开手里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丹药融进玉碗里桃红色的药糊中,一边用小勺搅拌,一边不怎麽在意地数落道:“大神医,你又调戏了本夫人。”
“属下一时忘情,还请夫人饶恕。”狭长眸中笑意涟涟,眉眼间释放出成熟的俊秀,足可蛊惑所有女人的心。清秀绝伦的面庞往对面凑了凑,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蘸了点桃红色药糊,放到舌尖上细细辨析。
“怎样?还行吗?”江七巧兴奋地看著他。
莫夜笑睇那张玉雪可爱的小脸,薄唇微掀,缓缓道:“夫人还需再搅拌均匀些方可制成药丸。听闻岛主明早即可回岛,夫人可是打算将此药用在岛主身上?”自从生了那对双子後,夫人就多了一个嗜好──配制春药。十年来,各种药性奇特的春药逐一现世。为此,岛主特地在京城开了一间名为“天上人间”的隐秘铺子,专门贩售夫人配制的春药,充分激发鼓励了夫人的配药热情。他私下里觉得岛主之所以会如此纵容夫人这种不守妇道的行为,主要是因夫人很喜欢将某些春药试用在岛主身上的缘故。从春睡海棠开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岛主多半已由一开始的羞恼难当变成了欲罢不能。
“哼,才不。”江七巧鼻子里轻轻一哼,慢慢搅动著小勺,“本夫人这次配的药名为‘後庭花开’。”
莫夜眉峰一跳,嘴角抽了抽,本不打算再询问下去,但在看到那双希冀晶亮的大圆眼後,只好硬著头皮不辜负某女期望地继续问下去:“後庭花开,属下愚昧,还请夫人释疑。”
“呵呵呵呵,小样,你这个大神医还有不明白的。”大圆眼弯成月牙,闪烁著暧昧的淫邪,“吃了本夫人这药,男人不管射了多少次,女人不管承欢了多少次,只要後庭没有被亵玩,被戳刺,身体和心理永远都会处於欲求不满的状态,无法达到高潮的满足。”
莫夜嘴角的微笑凝住了,窒息片刻,才拱手道:“??????属下恭喜夫人又配制出新的春药。”声音干涩,充满了病恹恹的无力。他家夫人真是个配制春药的奇人,目前已经青出於蓝而胜於蓝了。
“呵呵,做配药这行的,就是要有敢於创新,勇於实践的可贵精神。”江七巧手臂横过小桌拍拍他的肩膀,“本夫人既已做到了敢於创新,剩下的勇於实践就该轮到你上阵了。”
啊?!莫夜哑然,薄唇抿得紧紧的,就怕自己一个不慎迷失在那双璀璨的圆眼中,铸下失悔终生的大错。
僵持间,药房门咯吱一声被轻轻推开,金色的阳光趁机斜射而入,掠过屏风药柜,不偏不倚地将小方桌一分为二。灿烂的阳光中一个女孩笑得明媚,就如同笼罩在她身上的阳光一般,带给人无限温暖。
对面的阴影处侧坐著一个男人,挺拔的上半身似乎有些僵硬,清秀的脸庞面色呆滞,眼神游离,额角布著细密的小汗珠。
“娘,你又在欺负孩儿们的莫夜奶爹了。”海恋风信步踏入,嘴里嗔怪著,俊朗的童颜上带著丝丝不满。
“哪儿有?”江七巧反射性地矢口否认,旋即看到了两个儿子,连忙献宝似的将手里搅拌的药糊递到儿子面前,激动难耐地招呼著,“大海,小海,快来看,娘又发明出新的春药了。这个啊,叫後庭花开,其作用??????”
海慕夜瞟了眼对著恋滔滔不绝神采飞扬的娘亲,不露痕迹地移到莫夜身前,悄声道:“莫夜奶爹,明早爹即将回岛,劳烦您去主屋看看邪风奶爹可将各事务安排妥当了?”
莫夜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踏出几步後,突又退了回来,从桌边的小炉上端起一个小锅放於桌面,叮嘱道:“小海,这是夫人的补气药膳,记得喂你娘吃了。”
“放心去吧。”海慕夜展颜一笑,推他一把,“回来时您可要和邪风奶爹一块儿,小海和大海有惊喜送给你们。”异瞳调皮地眨了几眨。
“臭小子。”莫夜笑骂著,屈指在他鼻尖上弹了一记,蓝色的袍角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半弧,迎著阳光负手走出门去,身形潇洒如风,如!翔蓝天的鹰隼。
海慕夜摸著鼻尖,目视那道逐渐远去的蓝色身影,唇边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莫夜奶爹,任你再洒脱桀骜,只要这心系在娘身上,那麽你的生生世世都是飞不起来的。
“小海,你有在听老娘说话吗?”左耳一疼,被两根纤纤玉指扭住,耳边响起了三娘教子的咆哮。
“有听,有听,小海祝贺娘又配制了一种名为後庭花开的春药。”海慕夜连忙陪笑道,“娘啊,我和恋也配制了一种春药,专程拿来给您瞧瞧,还要请娘帮著取个名字。”
“春药呢?在哪儿?快给娘看看?”一提到热衷的专业领域,江七巧顿时转移了兴趣,丢开手里的耳朵,连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