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良的笃定并没有让阿雁自信起来,一块石头和一颗宝石,正常人都会选择宝石吧。
他紧张地问:“为什么?他真的会喜欢吗?”
“会的,”江如良道,“毕竟是你送的嘛。”阿雁怔了怔。
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他是因为可怜你才把你带回宫里,也不尽然。”江如良将那颗紫色石头放在指间把玩,道,“就不能是他看上你了?”
闻言,阿雁背上的汗毛登时炸开,像受惊的猫咪一样瞪大了眼睛。
“江哥你……胡说什么呢!”
“害羞了?”江如良一本正经,“怎么,你不是说喜欢他吗?”
“我当然喜欢,”脱口而出的话有歧义,他又着急忙慌解释道,“不不,我的意思,我的喜欢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对我又好,我欣赏他,尊敬他,崇拜他,没有其他……”
“得了吧,”江如良道,“脸红成这样,还说不喜欢,骗谁呢。”
阿雁低下头,声如蚊蝇,讷讷道:“我没有……”
“喜欢烬冶的人那么多,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喜欢就得抓紧,不然可就轮不到你了。”
阿雁看向江如良,脸上挂着一丝茫然。
“帝王永远不缺女人。”江如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虽然他现在不想要,不代表他以后不愿意。”
是了,阿雁这才想起,自古权倾天下的帝王皆拥后宫佳丽三千,无一例外,那烬冶,也是吗?
不知为何,舌根渗出了苦味。
“烬冶没有妃子。”
江如良说,“你知道二十二年前,原南宣灭国的事吗?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未出生。”
阿雁说:“我听爷爷讲过。”
二十多年前,南宣国与敌国风霖开战,当时的南宣国力薄弱,而风霖的君主是一位野心勃勃的蛮人,他们生于苦寒之地,资源土地都极为有限,却各个都天生的高大健壮,好战野蛮。他当上风霖君主之后,不甘安于现状,立即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向外扩张自己的国土。他的军队和他们的君主一样,野蛮暴力,为了战胜不择手段,展到最后皆杀红了眼,几乎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全是毫无人性的暴行。周遭的小国都不是风霖人的对手,被他们用残忍的方式屠国吞并,聚沙成塔,风霖日益壮大。尝到了甜头的人是不会停下的。
最终,战火烧到了南宣的土地。
“当时,烬冶七岁。”
南宣自然不是风霖的对手。
风霖当时气势正盛,南宣几乎是被按着头打。
短短一月,国都覆灭,风霖人冲破了宫门,烧起了那场整整十三天的大火。
“那就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野蛮人,看到是个活的,提刀就砍,提剑就刺,兴致上来了,不给个痛快,一刀刀地折磨着,听濒死之人的惨叫声取乐。”
“烬冶逃了出去,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他没死,但也和死了没两样。他的兄弟姐妹全都在他眼前被屠杀,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奶娘和侍从为了保护他被当场劈成两截,还要受那些畜生的侮辱。”
“南宣国的君王,也就是烬冶的父亲,被那风霖领挖眼拔舌,切断四肢,活活虐待致死。死后,将他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暴晒,被野鸟啄食,风干成枯骨。”
“王后自然也逃不过,受到了一样的折磨,两颗头颅挂在城门上,当时仅有七岁的烬冶看到这场景几乎是要疯了,谁能受得了。”
“宫外的情景比宫里好不了多少。”
“我的家乡,我的村子也没能逃过。”
江如良说到这里,牙关紧咬,额头上爆出了凸起的青筋。嗓音沙哑低沉,声声泣血:“我的爹娘,兄弟,我的妻子,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都被那些畜生虐杀致死。”
阿雁立即就猜到他脸上伤疤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