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单膝跪地禀报,“处理干净了。”
“嗯,那就好。”
“只是……”
黑衣男子有些犹豫。
沈煜手中的笔一顿,这才抬头看向黑衣男子,“怎么了?”
“皇上将御药院的人拔除了。”
沈煜拧了拧眉,“这个废物,何时变得开始有脑子了?”
“王爷,杨忠兴和吴深来了。”
煜王府的管家走进来。
闻言,煜王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知道了。”
将手中的笔一丢,沈煜抬脚出了书房。
“王爷。”
前厅中站着两个身形差不多高的男人,一个站的笔直,一个却是东看看西看看的。
吴深一见沈煜进来,就恭敬地行了个礼。
而杨忠兴却只是懒洋洋地做了个样子,连王爷都不叫。
沈煜睨了眼杨忠兴,“你就是中书令的次子。”
“嗯,没错。”
杨忠兴点了点头,视线却没落在沈煜身上,目光还在四处瞟着。
沈煜拧起眉,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无视他的。
旁边的吴深冷嗤一声,“杨兄台是没见过世面么,从方才进来,就跟刘姥姥逛园子一样。”
杨忠兴摇了摇头,“不不,我不是没见过世面,而恰恰是因为我见过了太多世面,才瞧出王爷府中这些名贵家具,有三分之二都是赝品。”
被打后,李浓并没有看贤妃,而是朝沈景安连磕了三个响头,“皇上,求您放了她们,她们是无辜的,只要您放了她们,属下就将指使我们二人的幕后之人供出来。”
“啪……”
贤妃又是一巴掌甩在了李浓脸上,“李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对我的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是。”
李浓被打怒了,转过头就吼,目眦欲裂。
贤妃神情一下子就裂开了,仿佛个破碎的人儿般,僵硬地扯出一句话,“那你,为何要来招惹我?为何??”
“因为我是被逼的,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有权有势的人逼的,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们这些人的命只不过都是蝼蚁罢了,所以只能任由你们拿捏踩踏!”
贤妃虚浮地倒退了一步,神情煞白,“所以,你是被……”
“嗯……”
贤妃话说一半,一支箭矢倏地射中了她的肚子,她哑然失声,不可思议地低头,颤抖着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鲜红的血液瞬间就浸湿了她的手。
她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的,孩子……”
孩子!
李浓身体蓦地一震,目光落在了贤妃的肚子上。
“咻咻咻……”
数十几支箭矢忽然就射了过来,李浓紧跟着倒地,所有的禁军护卫,都跑过去护驾,而这一闪开,那妇人和孩子也统统中了箭。
“炎智。”
沈景安冷喝一声,炎智就立即朝射箭的方向追去,那暗中的人逃开,院中才恢复了安静。
好半晌,众人才回过神来,太傅跌跌撞撞跑到贤妃跟前,将她抱起,眼泪夺眶而出,焦急地喊着太医,老药师忙上前去帮忙止血。
贤妃紧紧抓住了太傅的手,眼中满是愧疚,“爹,是女儿作茧自缚,辜负了您和母亲对女儿的养育之恩,辜负了您的期望,女儿,对不起你们……”
艰难吐完这几句话,贤妃的眼眸逐渐合上。
抓着太傅的手,也陡然落在地上。
老药师叹了口气,拍了拍太傅的肩膀,“一尸两命啊。”
李浓和妇人还有两个孩子,也全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