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斐行事,向来是谋定而后动。既然决定要捅出阿媛的身世,那势必要一击即中,让惠妃与大皇子没有反击的余地才是。
光有吴芳菲这个证人还不够,她毕竟没有亲自参与或是目睹当年整件换子的事情,想扳倒一个受宠的妃子和一个正风光的皇子来说,她还远远不够份量。
“吴夫人,她一定可以。”吴芳菲脑筋转得快,她提醒6斐。
“她此时身在何处”
“当年我被惠妃带走囚禁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听说她被卖了。”吴芳菲道。
6斐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惠妃连一个不知情的你都不放过,何况她这个参与到整件事情的人”
“你是说”吴芳菲眸光一亮,“吴夫人也在惠妃的手里”
“当然。换作是我,要么杀了吴夫人,要么像对待你一样,不让她有吐露出秘密的机会。”6斐道。
“可我已经逃出来了,证明后一个方法并不是那么的牢靠”吴芳菲心底一寒,目光担忧的看向6斐,“何况我当时并不知晓内情,所以才有活命的机会,而吴夫人她会不会已经遇害了”
“这个嘛,就要看她们的姐妹之情到底有多深了。”6斐高深莫测的一笑,有些冷意渗透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吴夫人并没有死,也没有被惠妃禁足,她只是疯了而已。
惠妃派人将她从扬州带到了京城,起初是起了杀心的,只是毕竟血浓于水,她夺了她的儿子,如果再杀了她,死后见着阎王了估计得判她下十八层地狱吧。
“留着吧,别让她有机会接触人就行。”这是惠妃当初一时心软,做出的指令。
两年,照看吴夫人的人不是聋子就是哑巴,长久的不与人交流,她终于不负期望的疯了。
“疯了”惠妃当时还有些不相信,她了解自己的妹妹,她绝不是那等自怨自艾又脆弱的人,若是疯,她当初被抢走孩子的时候疯不是更合情合理
“是,奴婢亲自去看了,她”绿芙有些难以启齿。
“她如何”惠妃挑眉。
“她裸着身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
“念叨什么”
“说的好像是娘,你害我害得好苦之类的。”绿芙小心翼翼的说道。
惠妃哑然失笑,她这妹妹没有念自己,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娘娘,还要继续看着她吗”绿芙有些可怜起那个女人来了,她疯癫得让人怜悯。
惠妃淡淡的说道“不,继续看牢她,本宫要看她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窦琼华,你当真认输了吗
惠妃勾起嘴角,姐妹最了解姐妹,她不信十几年都过来了,
她偏偏疯在此刻。
可惜时日越久,吴夫人疯癫得越厉害,有时候屎尿都拉在裙子里,臭不可闻。看守她的人也渐渐失去了戒心,大家都知道她是个疯子,说的话也没几个人会信了。
一次两次每次派出去的人回来都说她疯了,疯行疯状,让人避之不及。
“疯了最好,免得还要本宫背上残害手足的骂名。”惠妃十分淡然的说道,就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胸中丝毫没有波澜。
6斐这边在找寻吴夫人的踪迹,西山那边阿媛终于站了起来。
“阿媛姐”春喜激动得大叫。
阿媛撑着桌面,虽然腿脚还是有些抖,但比之前好上太多了,她已经可以独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了。
“谢谢陈大夫。”阿媛额角冒汗,抬头感激的说道。
陈大夫端着手站在一边,见此状欣慰地点了点头“总算不负大人所托。”
说起来,也是因为阿媛是他遇见的最配合的病人,吃什么做什么,她统统听从他的安排,从不讨价还价。这样的病人,自然是最为大夫省心的了。
“赵姑娘恢复得不错,之前是陈某料得太严重了,可是吓坏了姑娘吧”陈大夫笑着说道。
阿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之前他说的瘫痪那些,的确吓坏她了。
“好在姑娘恢复得不错,再有半个月就能行动自如了。”
阿媛抿唇,心里想的是下次6斐再来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才好,最好是突然在他面前跳起来,吓他一大跳。
想到这里,她嘴角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丝毫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正酝酿了一肚子的坏水准备干坏事。
过了两天,京兆尹府那边终于有了最新进展,郑迟听到楚氏的招供后,吓得不轻,一刻不敢停地入了宫,请求面圣。
“你急匆匆地来,可是有何要事”刘曜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时隔大半个月,他早已忘记了自己之前曾嘱咐过郑迟好好审理阿媛的案件了,见到郑迟还有些莫名。
郑迟道“大半个月前,事关大司马未婚妻被投毒一案,臣得陛下圣旨,不敢懈怠,今日终于有了进展。”
“哦有进展了”刘曜抬起头,嘴角露出笑意,“可找到幕后主使了”
郑迟掏出供词,双手呈上“今日楚氏终于招供。臣得知供词后,不敢擅专,特地入宫请求陛下圣裁,请陛下阅览。”
“取来。”刘曜抬头,示意高内侍拿前来。
高内侍上前,从郑迟手中取过证词,然后平铺在刘曜的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