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宇文顥模稜兩可地應著。
「什麼都沒看見。」
宇文顥白了他一眼。
「餓不餓,給你弄口吃的?」
「不吃。」
「要不給你熱杯牛奶吧?」鮑皇叔笑了下。
宇文顥轉過臉,看著他,想從男人的笑里看出些許的端倪。
但鮑皇叔並沒有提昨晚夢遊的事,只是伸過手來,摸了摸宇文顥的額頭,用掌心將滲出的汗抹去,男人的手掌又寬又大,手指很長,還有幾處塗著藥水的擦痕。
「噢,拖她上岸的時候,被石頭刮的,沒事。」
「你聽見我喊了?」
「我正在給你做早餐,從窗口望見你回來,突然又著急麻慌地往湖那邊跑。」
出了會神,宇文顥喃喃地,像是在問鮑皇叔,又像是在問自己:「她為什麼要死呢?」
鮑皇叔抿了抿唇,低聲說:「失戀吧。」
這答案似乎並不意外,卻依然令人感到震驚。
望著宇文顥投來的目光,鮑皇叔道:「船上有個手機,裡邊只有一歌在循環播放。」
宇文顥扶著床向上坐了坐:「什麼歌?」
鮑皇叔拿過自己的手機,找到歌,播放……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
漂洋過海的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
歌聲悠揚,輕輕迴蕩在房間裡,靜靜聆聽,傷感莫名,宇文顥別過頭去,眉心動了動,鮑皇叔按下了停止鍵。
歌聲雖然停了,但旋律仿佛依然在空氣里流淌,陽光斜斜地照進木屋,照在彼此都沉默不語的臉上。
「愛情真是個麻煩的東西,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想不開,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去死,太不值得……」鮑皇叔的話打破了屋裡的安靜,語氣里流露出淡淡的指責。
宇文顥將頭轉回來,看向男人,而男人卻低頭擺弄著手機,看不到此時的表情。
「你都睡過那麼多人了,當然想得開了。」宇文顥不無譏諷地笑了下。
鮑皇叔撩了下眼皮,飛地看了眼宇文顥,繼續低頭說著:「你多大了,還認為睡了就是愛了?」
被噎了一下,宇文顥反倒笑了:「哦,那我倒挺好奇的,除了睡以外,你究竟有沒有愛過誰。」
鮑皇叔抬起頭來,盯著宇文顥,也笑了:「瞧你說的這叫什麼屁話,我有血有肉、情感豐富的一個大活人,當然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