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扰扰地离开,队伍最末尾的一位龙女突然转头,疑惑地看向了龙宫防护层外的一片彩色珊瑚礁。
“怎么了?”旁边的同伴问道。
那龙女犹豫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好像……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哈?”同伴疑惑地张圆了嘴巴,“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你?走了走了。”
“哦哦……”
龙族的这一场宴席持续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歌舞奏乐不断,美酒佳肴不绝,比最开始的时候要盛大上许多。
没了讨人嫌的外来魔族煞风景,龙族之后的宴席进展的很欢乐。
敖丙身为四海龙王之东海龙王敖广的儿子,在龙族的地位极高,身旁聚集了许多其他海洋的龙子龙女来献殷勤。
珊彩也和朋友聊起了最近的见闻,顺便一道嘲讽起那不知好歹的魔族。
敖孪和敖烈坐在一起讨论着最近频频上门求助的6地妖族,言语间满是轻蔑和不屑。
四海龙王聚在最高层的宴台之上聊着妖界的诸项事宜,杯中美酒未曾断过,每当喝完一杯都会有龙族侍女再次续满。
李空青也不间断地跟那些暗器熬了三天。
她喘着粗气,挥舞银枪的力道渐弱,脸上满是疲惫和受伤疼出的汗水,衣服也早已被血和汗彻底浸湿。
她试过用燧明火燃烧四周,可却没能烧亮任何东西。
无论她怎么跑,都触摸不到边缘,只是在无尽的黑暗里做着毫无用处的抵抗。
壶里的气息逐渐混浊,甚至开始腐蚀着皮肤,灼伤之处冒起袅袅白烟,隐约有股焦臭的味道,伤势愈合的度也越来越慢。
李空青的眼前已经有些晕,她在脑中不断回忆着和九黎壶有关的资料。
九黎壶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和东皇钟崆峒印等并列,世人也把它叫做炼妖壶,壶内有一个奇异的空间,被称为壶中世界,能造就万物也能毁灭万物。
显然,这个壶此时就正在试图炼化她。
如果不是她身体素质够好修为也够高,估计第一天晚上就折在这里了。
可眼下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有几把刀剑已经刺穿了她的身体,她抽手想拔出来,那些刀剑却牢牢的固定在她的身上,怎么都拔不出来,用力拉扯还会有种撕裂般烧灼的剧烈疼痛,像是已经长在了她的血肉里一样。
第一天尚未有武器能刺穿她的身体。
第二天身上多出了两把剑。
到了第三天,她的肋下,胸膛,四肢已经扎满了刀剑匕,还有一些看不清形状的小型暗器刺进了体内,随着她的动作割裂血脉筋骨。外露的皮肤也被腐蚀了大半,伤口附近的最为严重,几乎深可见骨。
疲惫,痛苦,失血,刺鼻的血腥气和腐臭味,壶内越来越沉重的气压,一切都在冲击着她的意识,李空青眼前隐隐黑。
一把来势汹汹的巨刀破空而至,她费力地提枪一挡,却被那股强劲的力道撞得后退几步。
这短短的几步牵动了腿上的伤口,刀剑摩擦着骨头皮肉,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额……”
她闷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胳膊一凉,被那把刀生生砍了下来。
“砰!”
右手和手中握着的银枪一起摔落在地,一声沉闷,一声清脆。
李空青看不到自己的胳膊摔在了哪里,但是她已经连出痛呼的声音都没有了。
凶器像奔涌的野马一般朝她袭来,又是几声穿筋透骨的声响。
她浑身是血的跪在地上,恰如被万箭穿心的罪人。
一把长剑从她前方飞了过来,眼看着将要贯穿她的头颅。可她再也无力阻挡,默默地感受着那划破长空的锋利剑气,几乎要刺伤她的脸颊。
龙族的狂欢盛宴还在继续。
醉醺醺的龙子七倒八歪地躺在一起,龙女们互相品鉴着新得来的珠宝玉石。
有年轻的小龙在空地处比起武来,嬉戏打闹间撞到了桌子边缘,打翻了琉璃酒杯,芬芳馥郁的烈酒从桌子不断倾洒到地面。
“嘀嗒,嘀嗒,嘀嗒。”
像极了血液滴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