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樾拿起茶杯尝了一口,虽是谷雨茶味道却被处理的很好,若不细品根本尝不出酸涩味,她露出礼貌的微笑,“姑娘茶艺高超,这茶处理的不错。”
“那就好,嘿嘿。”
林鸢听此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脯,模样娇俏可爱。
宋敬樾想,若自己是男子,也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这话刚才脑海里冒出来,她就立马给塞了回去。
这是给她灌迷魂汤了吧。
现下当务之急是要想想怎么才能和韩崇训和离,
宋敬樾喝完了茶就带着梨条和桃圈回韩府。
大宋律法:
“不逞之民娶妻,绐取其财而亡,妻不能自给者,自今即许改适。”意思说,丈夫若没有能力赡养妻子,妻子有权利离婚。
“被夫同居亲强奸,虽未成,而妻愿离者,听。”妻子被夫家亲属侵犯,也有权利提出离婚。
可这两样的条件她都不符合,她总不能为了和离,把自己送到别人嘴里,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若想和离只剩下第三条,
“夫出外三年不归,听妻改嫁。”就是说,丈夫离家三年未归,妻子也有权利离婚。
可,三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宋敬樾坐着马车,越想越不划算。
女人能有几个三年?
韩崇训现在已经被调回了开封,若按照第三条律法,她想离婚,岂不是要搬离开封三年?!
不行不行!
凭什么,这完全不公平啊,
宋敬樾攥着手帕,差点把手帕扯烂。
宋敬樾深吸一口气,如此只有一个法子了,只能祈祷着韩崇训快点爱上林鸢。
送她一张和离书,助她早早脱离苦海。
宋敬樾回了枕霞院,韩崇训没来院子里,也正合她意。
宋敬樾坐在镜台旁边,吩咐梨条打水拆妆。
梨条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澡豆,用小银勺挖出一勺子,掺水兑了给宋敬樾洗脸,又递了青盐牙粉擦牙漱口。
桃圈拿出一盒白玉方羊脂,用玉勺挖出一块揉化在掌心按脸。
这方羊脂凝得雪白,用来涂脸护肤再好不过。
洗漱完,宋敬樾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梦见自己的长姐沦落成天下人的笑柄,梦见自己的弟弟们被人羞辱,一辈子浑浑噩噩,拼了命也不过是九品芝麻官。梦见宋家败落,从此泯灭在历史长河。
“我爱了你六年,成亲三年,你难道对我一丝真情都没有吗?”她满脸的败意,泪水不断涌出眼眶。
面前男人眸光冰冷,就像是阐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没有,你觉得三年很长吗,我觉得三年不长,你的三年只有我,而我的三年不只有你。”
“……”
宋敬樾沉默片刻,随后笑出了眼泪。
他从未爱过她,却能轻而易举的刺伤她。
宋敬樾胸口闷得发慌,她喘不过来气,连带着眼睛都阵阵发酸。
“呼。”她被噩梦惊醒,额头上一层细小的汗珠。
宋敬樾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内心喃喃道,“梦都是反的……”
她前世死得早,再怎么样她宋家也不会没落到这种地步。
宋敬樾心安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