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的话,让柳漾一愣。
他只说了他信莫大哥,却未曾说会信她,知道多解释也无益,她早就放弃了与他解释清楚的想法。
起了身,朝着秦漠福了福身子,道:“还请将军替妾身谢过莫先生。”
秦漠“嗯”了一声,随后指了指其余的几本账册,说:“那是你之前对过账的胭脂铺子和布衣铺子,十一月份和十二月份的账册。”
听到是账册,柳漾一惊,忙看向他,有些忐忑问:“亏了?”
在柳漾忐忑的目光之下,秦漠淡漠的说:“赚了。”
柳漾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赚了,那便不是来问罪的了,她这颗心也定了下来。其实她在给了那胭脂铺子和布衣铺子掌柜建议之后,就后悔了。
这赚了或许秦漠也只会训她一句多管闲事,若是亏了的话,没准又是好一阵的冷言冷语。
起了身,在秦漠的面前低下头:“妾身知错了。”
认错的态度甚是诚恳,可他一句问责的话都还没有她就先主动认错,最近她乖巧顺从的态度,不仅没有让秦漠觉得心情顺畅,反倒是是堵着一块无形的大石头。
她太过顺从了,顺从得就像是那些个没有脾气的下人一般,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一丝脾性都没有。唯有晚上鱼水之欢之时,他发狠了,她承受不住的时候才会哭着求饶。
“我何时说要斥责你了?”
柳漾一怔,抬头看向秦漠:“胭脂铺子和布衣铺子的事
情,将军不怪妾身多管闲事?”
秦漠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翻开了胭脂铺子的一本账册:“这上边都清楚的记着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利钱都翻了好几倍,我为何要怪你多管闲事?”
“可将军只让妾身对账,并未让妾身去管盈利的问题,妾身逾越了呀。”
骁王把账册放回了桌面上,默了一响,才道:“从前边战场上退下来的有许多身有残疾的将士,朝廷给的抚恤金不多,他们生活拮据,我常会让人暗中送些银钱或者生活所需的米粮给他们。”
他竟然会做这种事,柳漾的心中一颤,随即想到了他本就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且他自己也是吃过苦的,他自然知道没有银钱将寸步难行,再者,他只是看着面冷,实则这心是热的。
她会喜欢他,也是因为在他的身上看到面冷心热的这一点,他比她见过的那些个披着好人皮子的人好得太多太多了。
但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忽然与她说这些,所以脸上不免露出疑惑之色。
秦漠扫了她一眼,随后才解释:“而这些银钱和买米粮的钱,都是从我名下出的,我的银钱如何来的,不是从这些庄子铺子中上缴上来的,难不成是靠贪污得来的?”
柳漾想都不想摇头,随后脱口而出:“将军不是这种人。”
秦漠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她说出这话有几分真假,但也不想深究,只反问道:“所以,你丰盈了我的钱
财,我为何还要斥责你?”
不是斥责,难不成是赞赏?
柳漾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但让人失望的是他依旧还是面容冷峻,没半点表情。
“那殿下是何意?”不明白,猜不透,唯有问出来。
秦漠抬眸看着她,眼眸幽黑深邃,脑海中浮现方才莫如轩说的话。
何须莫如轩说她在这将军府过得并不开心,其实他也早早看出来了。只是他放不开手了,若是他不曾拥有过她,他便不会执着到至死都不想松手的程度,可如今他拥有了,所以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让她从他的身边离开!
既然她不开心,那便如莫如轩所说的,给些事情她做,让她没有多余的空闲去想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两个铺子往后都交予你打理了。”
都交给她打理了?!
柳漾眼眸一睁:“为何?!”
秦漠站了起来,淡漠的道:“原因自然是你能让这两间铺子挣钱,若你不愿,那我怕再让旁人接手。”
最近这段时日,这对账与琢磨这些赚钱的小窍门俨然成了柳漾最为感兴趣的事情,若是真能放开了来做,她自然是欢喜的。
“不,妾身极为乐意!”
对于她的回答,秦漠没有丝毫的意外:“那以后你便管着,只要能挣钱,个中改动不需告知我。”
丢下这话后,秦漠便出了房外,把顾七喊道了书房内。
“这几日派一些暗卫紧紧的盯着柳府,但凡有人从柳府出来,
都紧紧跟着。”
顾七受了令,随后从怀中拿出了厚厚的一沓纸,上前呈到了桌面上,道:“对了将军,你让属下去调查了衡侯,而这些都是衡侯这几十年来,犯下且还有证据的案子,请将军过目。”